“厲公子……此話……當真?隻要東兒能認祖歸宗,我……我怎樣都行!”
李洵迎著她那母性可怕的自我犧牲目光,臉上依舊是那副沉穩可靠的神情,重重點頭:
“我厲公子絕不說謊。”
嗯,厲公子所言,關本王何事?
……
陳府,花廳
戶部尚書陳敬明坐在主位,左眼的烏青高高腫起,使得他半邊臉都顯得扭曲。
他正用細棉布裹著個溫熱的熟雞蛋,小心翼翼在那淤傷上輕輕滾動,每一次觸碰都讓他嘴角微微抽搐,倒吸一口冷氣。
朝廷全武行大亂鬥都是王八拳,多數官員連自己怎麼受傷的都不知道。
下首坐著的幾位戶部官員同樣形象狼狽,有的胳膊吊著夾板,白布上還滲著點點殷紅。
有的臉上掛著幾道抓痕,鼻梁紅腫,還有的捂著腰肋,麵色慘白,顯然也傷得不輕。
伺候的丫鬟們低著頭,小心翼翼遞上藥酒和乾淨紗布,大氣都不敢喘。
陳敬明放下雞蛋,環視一圈這滿廳的傷兵,都是因借貸記賬法而起。
禮部、翰林院、工部那幫人像紅了眼的瘋狗撲上來,混亂中他挨了不知誰的一記老拳,就成了這副尊容。
“哼!”
陳敬明從鼻子裡重重哼出一聲。
“借貸記賬法,陛下心意已決,翰林院那幫腐儒又推波助瀾,此乃懸在我戶部頭頂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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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首一個斷了手腕,用木板夾著胳膊的官員聞言激動地想拍案而起,忘了傷痛,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嘶……哎喲!尚……尚書大人所言極是,他們就是眼紅咱們戶部管著錢袋子,哪個衙門伸手要錢時不是裝孫子?
如今倒好,找到機會就聯起手來捅刀子,無恥!下作!”
旁邊一個臉上還留著清晰巴掌印,鼻梁歪斜的官員捂著腮幫子,甕聲甕氣地補充:
“周大人說的沒錯,禮部那幫窮酸狗急跳牆,工部那群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泥腿子,通政司更是隻會耍嘴皮子,
我看他們就是嫉妒咱們戶部……咳……為朝廷理財的辛勞!”他差點把油水二字脫口而出,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時間。
花廳裡群情激憤,七嘴八舌。
“尚書大人您可要頂住其它部的施壓啊!”
“戶部上下,唯大人馬首是瞻。”
“隻要尚書大人咬死不鬆口,陛下也不可能真把咱們都撤了,這國庫還得靠戶部運轉,離了誰都離不開咱們。”
“對,拖一天是一天,兄弟們就是回去砸鍋賣鐵,當褲子當襖子,也得想法子把……把賬上的虧空挪……平了!”
說到挪平二字,聲音驟然低了。
能輕鬆挪平早乾嘛去了?
還用等到現在。
陳敬明嘴角微抽,看著眼前一張張激憤、恐懼、帶著討好懇求的臉,不得不頂在前麵。
他猛地站起身,激昂道:
“諸位同僚,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陳敬明執掌戶部,豈是那貪生怕死、阿諛諂媚之輩?
這借貸記賬法在沒有多番驗證可行之前,本官是決計不會同意推行,否則我戶部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國庫收支必將大亂!”
陳敬明深吸一口氣,擲地有聲:
“爾等放心,便是陛下親臨,金口玉言勒令本官改弦更張,本官也唯有以頸上人頭相抗,斷不會屈從亂命。
本官與諸位,同進同退,榮辱與共,隻要爭取到足夠時間,窟窿總有辦法填平!”
填平窟窿四字,陳敬明說得含糊又斬釘截鐵,實際他自己屁股上的爛賬倒不嚴重,真要推行查出來,還是能補回去,至於手底下這群官……
嘖!
誰叫他是戶部頭頭。
眾官員望著尚書大人誓死不屈的姿態,佩服至極啊。
“尚書大人高義,下官佩服。”
“大人真乃我戶部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陳敬明微微頷首,捋了捋新蓄的胡須,享受著這悲情英雄般的擁戴。
左眼的刺痛似乎也減輕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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