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過後。
賈府的三春姐妹因著元春即將嫁入王府為側妃,得以在王府多盤桓些時日,直至賈元春大婚。
順便陪陪賈元春,免得來回跑的折騰。
昭寧郡主雖萬分不舍,終究被兄長霍元接回了南安郡王府。
南安太妃懸著的心總算略略放下。
她那金枝玉葉的寶貝閨女,若真個在忠順王府不清不楚地失了清白。
隻怕太妃要急出病來。
昭寧雖性子野,卻也孝順,想到母親沒事兒就愛瞎憂心,無奈翻了翻白眼,隻得一步三回頭地家去了。
尤氏姐妹卻不比旁人,她們還有尤老娘在家盼著,而尤老娘不便接入王府長住。
姐妹二人便隻在王府中小住三兩日,略儘心意。
雖是短暫客居,李洵卻也未曾輕慢,專程撥了一處清雅院落與她們。
一應吃穿用度,皆是比照著林黛玉、薛寶釵等人的份例,不曾短少分毫。
這一日晌午過後。
李洵看過秦可卿信步踱至尤氏姐妹所居的院落。
屋內。
侍女們正輕手輕腳地布置著午膳。
若無年節或特定宴飲。
各位姑娘多在各自院中用飯,倒也自在,彼此串門閒話亦無拘束。
簾櫳輕響。
李洵頎長的身影踏入屋內。
尤三姐正對著門口,一眼瞧見,那雙美目瞬間亮了起來,忙放下手中擺弄的瓷箸,嫋嫋婷婷地迎了上去。
她毫不掩飾的歡喜道:“王爺來了,可用過膳了不曾?”
尤二姐聞聲,也慌忙從繡墩上站起身。
她見李洵目光掃來,心頭砰砰亂跳,一張俏臉霎時漲紅了些許。
嘴唇囁嚅了幾下,想說什麼討巧的話,卻覺舌尖好似打了死結,終究隻垂下臻首,聲若蚊蚋地喚了聲:
“王爺……”
便再也接不下去,隻拿那雙水汪汪帶著怯意與仰慕的眸子偷偷覷著他。
李洵伸了伸脖子往那八仙桌上一掃,隻見幾樣精致小菜並一壺溫好的酒擺放好了,都是她們姐妹愛吃的些菜肴。
王府裡每位姑娘口味不同,要吃什麼之前,都有侍女專門前來詢問了,方才按照她們口味喜歡點菜現做。
李洵帶著目的來的,釀了那麼久的美酒,該喝掉了,他不由笑道:
“孤方才路過這院子,遠遠便聞著香味兒了,竟像是專程引著孤過來似的。”
“那正好!”尤三姐笑容明媚,伸出纖纖玉指,輕輕牽住李詢的衣袖將他引至上位。
“王爺若是不嫌棄,我們姐妹陪王爺飲一杯可好?”尤三姐舉止大方,眼波流轉間情意宛然。
李洵就喜歡這般不扭捏的性子,再看那尤二姐,站在一旁低眉順眼,臉頰粉紅,那副欲語還休,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勾人心魄。
他心中了然。
這對姐妹花的心思早已係在自己身上,若要采摘,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
他從善如流地坐下。
然而。
他卻有些小瞧了尤三姐。
這女子潑辣爽利,更有幾分不為人知的盤算與剛烈,顯然不是他一兩句話,就能立馬吃到嘴裡的佳肴。
尤三姐從李洵那帶著笑意的眼神裡,看出了他的誌在必得。
她心中既喜且憂。
喜的是自己眼光不差,憂的是這王府深深,美人如雲。
自己性子傲,又不屑於跟那群金閨小姐兒們去爭風吃醋,明爭暗鬥。
且姐姐尤二姐又是個麵團性子,沒有城府,若留在府裡,隻怕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
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若真要跟了這人,必不能困在這金絲籠裡。
須得在外頭另立門戶,堂堂正正地納進去,才好護住姐姐奉養老娘,還樂得自由自在,自個兒當家做主有什麼不好?
否則一堆比她們姐妹身份高的夫人、側妃、正妃壓在上頭,每日敬茶孝敬陪笑著,彆提多不自在了!
心思既定尤三姐愈發心動。
她執起那細嘴銀壺,親自為李洵斟滿一杯酒。
李洵示意姐妹二人挨著他左右坐下。
他先接了酒杯,呷了一口,目光便落在身旁尤二姐那擱在膝上微微蜷縮的柔荑上。
那手兒白皙纖柔,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透著淡淡的粉色。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隻覺入手微涼,就像在把玩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不由得用指腹在她細膩的手背上緩緩摩挲。
“二姐兒,在府裡住得可還習慣?若有短缺,隻管告訴孤。”
尤二姐手背被他撫弄,隻覺得一股酥麻之意自接觸之處蔓延開來,直癢到心裡去。
她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又貪戀那片刻的溫暖與親近,終究是沒動,隻將頭垂得更低。
“勞王爺掛心,府裡樣樣都好,就是……
就是園子太大了些,比寧國府還闊氣,我,我怕走錯了地方,惹人笑話。”
李洵聞言哈哈大笑,索性將她微涼的小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手掌中,輕輕揉搓著:
“這有何難?多走幾回便熟了。瞧你這手涼的,可是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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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孤就讓府裡的繡娘給你們姐妹多裁幾套時新冬衣,用最好的料子。”
他目光灼灼,盯著尤二姐那羞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的側顏。
尤二姐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心如擂鼓,偏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那小手在李洵掌心裡漸漸被捂得溫熱,甚至沁出些許薄汗,連帶著一顆心也仿佛被這暖意烘得滾燙起來。
“王爺~”
尤三姐見李洵隻顧著與姐姐溫存,嬌嗔一聲,將自己杯中酒一飲而儘。
那酒液辛辣,激得她俏臉生暈,她似是覺得燥熱,隨手解了披風,露出裡頭蔥綠色的綾緞襖子。
衣襟因動作微微敞開些許,隱約可見一抹同色的抹胸邊緣,襯得那一痕雪脯愈發引人遐思。
尤三姐扯了扯領口,嗔道:“彆隻顧著跟我姐姐說話,三姐兒也陪王爺喝一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