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孫家嫡女帶頭,葉展顏“樂捐”活動搞的非常成功。
事後根據統計得知,一共募集到了一百零一十萬兩白銀,以及三十萬擔糧草,以及千餘匹良駒。
葉展顏看著“碩果”頗為感慨,於是在臨走前想表示一下感謝。
於是兩日後,望海樓再次張燈結彩,賓客盈門。
與上次的“餞行宴”不同,這一次的請柬上明明白白寫著“答謝宴”。
其主題是答謝諸位慷慨解囊,共襄義舉。
然而,接到請柬的津門士紳商賈們,心情卻遠不如請柬上寫得那麼輕鬆愉快。
不少人捏著那張燙金的帖子,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水來。
“又擺宴?這才幾天?”
“該不會覺得上次捐得不夠,這次還要再‘勸捐’吧?”
“這……這武安君也太狠了些,咱們那點家底,可經不起這般折騰啊!”
“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去還是得去,隻是這荷包……”
“我現在聽到赴宴,就覺得渾身肉疼……這是又要挨刀呀!”
開宴前半個時辰,望海樓內已是座無虛席。
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席間氣氛沉悶,人人臉上都掛著勉強擠出的笑容,眼神裡卻滿是警惕和不安。
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也多是擔憂再被“放血”。
就在這壓抑的氣氛中,葉展顏準時到場。
他今日換了一身月白色文士袍,頭戴綸巾,少了幾分武將的淩厲,多了幾分儒雅之氣。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邊還跟著一位覆著輕紗、身姿窈窕的女子——正是孫映雪。
孫映雪的出現,讓沉悶的席間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這位孫家嫡女、才冠青州的奇女子,如今在津門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葉展顏引著孫映雪在主席旁特意增設的貴賓席落座,態度恭敬有加。
這一舉動,更是引得眾人側目。
待眾人落定,葉展顏舉杯起身,目光掃過全場。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著他開口“勸捐”。
然而,葉展顏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愣住了。
“諸位,今日設宴,彆無他意,隻為答謝。”
他的聲音清朗,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
“前日承蒙諸位慷慨解囊,捐資助軍,共禦外侮,此等高義,葉某銘記於心,三軍將士亦感念諸位恩德。”
“今日略備薄酒,一來聊表謝意,二來……”
他頓了頓,微笑說道。
“葉某不才,卻也向往風雅。”
“聞津門之地文風鼎盛,今日有幸,特邀孫映雪小姐共赴此宴。”
“故此三來,欲效古人雅集,以詩會友,以文抒情,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什麼?
不募捐?隻是答謝?還要以詩會友?
席間眾人麵麵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些原本緊繃的臉色,漸漸鬆弛下來,繼而湧上難以置信的驚喜。
長長舒氣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裡此起彼伏。
“原來……原來隻是答謝和詩文之會?”
“嚇死老夫了!”
“武安君竟有如此雅興?”
“捐錢就好了,作詩、作詞都甚好,甚好!”
“對對對,隻要不提錢,做啥都甚好!”
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冰消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後餘生般的輕鬆,以及對即將到來的詩文之會的期待。
葉展顏將眾人的神色變化儘收眼底,心中暗笑。
恩威並施,張弛有度,這才是馭人之道。
前日立威、籌資,今日示好、聯誼,方能將這些人牢牢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他轉向身旁的孫映雪,態度更加謙和。
“孫小姐,今日之會,既是風雅之事,便需有風雅之人主持。”
“小姐才名遠播,葉某鬥膽,請小姐為此會出第一題,定個規矩,不知可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孫映雪身上。
麵紗之下,孫映雪那雙清冷的眸子似乎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