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許多人而言都注定短暫。仿佛隻是閉眼再睜眼的功夫,窗外還是一片深邃的墨藍,僅有天邊透出一絲極淡的魚肚白,陳默的房門就被輕輕叩響了。
數名身著正式精靈禮服的侍從靜候在門外,他們手中捧著折疊整齊的新郎禮服,態度恭敬無比。“陳默閣下,吉時將至,我等奉議長之命,前來為您更衣。”
陳默深吸一口清晨微涼的空氣,點了點頭。在侍從們嫻熟而細致的服侍下,他換上了那套為他量身定製的新郎禮服。禮服的主色調是象征著生命與自然的墨綠色,以及晨星教國的星辰銀白相間。
麵料是精靈特產的月光絲綢,柔軟而透氣,其上用銀線繡著繁複而優雅的藤蔓與星辰花紋,既莊重又不失精靈族的飄逸靈動。裁剪極其合身,將陳默挺拔的身材完美襯托出來,少了幾分平日的隨意,多了幾分難得的正式與貴氣。
更衣完畢,門外早已備好了一輛極具森林氣息的車駕。車身由帶著天然木紋的淺色木材打造,纏繞著新鮮的常春藤與散發著微光的星螢花,由四頭通體雪白、角似琉璃枝杈的馴鹿狀魔獸牽引,安靜地等待著。
陳默登上車駕,車內彌漫著淡淡的草木清香。馴鹿邁開優雅的步子,拉著馬車平穩地行駛在黎明前靜謐的銀葉城街道上,朝著莉莉婭家的方向而去。
當車駕在莉莉婭家那被鮮花和藤蔓裝飾一新的門前停下時,另一輛更加精致、裝飾著更多鮮花與柔和綢緞的女性化車駕已經等在那裡。
就在這時,府邸的大門緩緩開啟。
首先走出來的是滿麵笑容、眼神中卻帶著強烈不舍的洛裡安,以及一身獵裝、英姿颯爽的艾麗婭。而跟在他們身後,緩緩邁步而出的,正是今日的新娘之一——莉莉婭。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饒是以陳默如今的心境和定力,呼吸也不由得為之一滯,目光瞬間被牢牢吸引,再也無法移開。
莉莉婭身著一襲精靈族傳統的白色嫁衣,那是一種如同初生新月灑落在森林晨露上的顏色,是一種柔和到極致的月白,裙擺層層疊疊,仿佛由無數片最嬌嫩的花瓣綴成,行走間流光溢彩。嫁衣上繡滿了精致的金色與綠色藤蔓紋路,象征著生命的綿延與自然之神的祝福。
她金色的長發被精心編盤起,點綴著細小的珍珠與剛剛采摘的、還帶著露水的星點小花。臉上略施粉黛,將她本就精致無暇的容顏襯托得更加動人心魄,碧綠的眼眸如同最純淨的森林湖泊,此刻含著羞澀、幸福與一點點緊張,微微垂下,卻又忍不住悄悄抬起,望向陳默的方向。
她的美,在這一刻超越了言語能夠形容的範疇。那是一種融合了精靈族特有的空靈純淨、少女的嬌羞以及對未來無限憧憬的光芒,純潔得不染一絲塵埃,仿佛林中走出的仙子,即將踏入凡塵,卻依舊帶著屬於森林的清新與美好。
陳默看得呆住了,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他見過莉莉婭很多樣子,開心的、難過的、依賴的、勇敢的……卻從未見過她如此盛裝打扮,美得如此驚心動魄,如此令人心馳神往。
莉莉婭自然沒有錯過陳默眼中那毫不掩飾的驚豔與呆滯,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蜜和滿足感瞬間湧上心頭,衝散了她所有的緊張。她白皙的臉頰飛上兩抹動人的紅霞,下意識地微微低下頭,想要掩飾內心的歡喜,但那微微上揚、如同花瓣般柔美的嘴角,卻徹底出賣了她此刻的幸福與開心。
“咳。”洛裡安看著陳默被女兒迷得神魂顛倒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欣慰,輕輕咳嗽一聲,算是提醒。
陳默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目光依舊溫柔地落在莉莉婭身上,向她伸出手。
莉莉婭在父親和姐姐的攙扶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了那輛為她準備的華麗馬車前。她再次回頭,深深地看了陳默一眼,眼中是化不開的濃情蜜意,然後才在侍女的幫助下,登上了馬車。
隨著一聲清脆的鈴響,莉莉婭的馬車緩緩啟動。陳默也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兩支車隊一前一後,在黎明漸起的微光中,穿過蘇醒的銀葉城,朝著下一個目的地——艾薇拉暫居的住所行去。去迎接另一位,同樣美麗、同樣即將與他共度一生的新娘。
車隊穿過逐漸蘇醒的銀葉城,街道兩旁早已聚集了不少議會民眾,他們麵帶祝福的笑容,向這支特殊的迎親車隊投來好奇與喜悅的目光。晨光熹微中,車隊最終抵達了艾薇拉暫居的精致樹屋前。
這裡的氛圍與莉莉婭家門前又有所不同。等候在門外的,是晨星教國地位尊崇的三位紅衣主教,以及一身銀甲、氣場冷冽的塞拉菲娜首席,和氣質溫婉的星辰學院院長伊莎貝爾。他們神情莊重,卻又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停放在門前的那輛華美車駕。它並非精靈風格的木質車架,而是采用了晨星教國經典的流線型設計,通體呈現出神聖的銀白色,車身上雕刻著繁複的星辰與聖光符文,並在關鍵部位鑲嵌著閃爍的寶石。車駕的華蓋由潔白的輕紗與銀線織就的綢緞構成,隨風輕輕飄動,充滿了慶典的隆重與神聖感。
牽引車駕的,是四匹神駿非凡的雪白獨角馬類魔獸。它們的體型比尋常馬匹更加高大勻稱,渾身毛發如最上等的絲綢般濃密修長,並且自然地散發著柔和而純淨的白色光暈,仿佛自身就是光源,將周圍都映照得一片聖潔。它們額前的獨角晶瑩剔透,隱隱有聖光流轉,顯得高貴而強大,顯然是教國精心培育的神駿。
就在陳默和莉莉婭的車駕停穩之際,樹屋的房門被緩緩推開。
教皇格裡茲麵帶莊嚴而慈祥的笑容,率先走了出來。然後緩緩邁出房門的,正是今日的另一位新娘——艾薇拉。而在她身旁,由兩位身著純白禮裙的教國女官輕輕攙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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