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天。
陳默依舊在“玄靈池”中,氣息沉凝如淵,轉換似乎進入了某個更深層次的階段,周身隱隱有混沌氣息流轉,與池中金色的法則符文交織,形成一幅玄奧莫測的圖案。
雪清風站在觀察靜室中,目光灼灼地盯著陣法映射。激動、算計與勢在必得的火熱充滿了他的內心。
“十二天了……還在繼續……”他低聲自語,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南宮雲啊南宮雲,雖然我們是好友,但如此曠世奇才,我雪家……豈能放過?”
雪清風當機立斷,立刻動用了可以模擬周圍環境能量波動、並能隔絕內外探查與靈力異常外泄的“冰魄匿蹤陣旗”。這些陣旗品階極高,隱蔽性極強。
他沒有調動萬界天池公用的高級防護或隔絕陣法,因為那必然會引起其他區域負責人乃至更高層管理者的注意和記錄查詢。
雪家與南宮家同為上界頂級世家,雖有合作,亦有競爭。尤其在吸納頂尖人才方麵,競爭尤為激烈。陳默這樣的存在,其價值已經無法估量。若能將其引入雪家,對雪家未來的布局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他尚未正式加入南宮家族,與南宮雲也隻是個人交情……”雪清風飛速思考著,“南宮雲雖給了他少主令,但那更多是信任與保護的象征,未必是強製歸屬。我雪家同樣能提供不遜色於南宮家的資源、地位與庇護!甚至……我可以從更柔和的方式入手。”
“核心天池的消耗記錄我已經做了手腳,短時間內無人能察覺異常。陳默轉換的具體時長,目前隻有我一人知曉。”雪清風盤算著,“當務之急,是確保他安全、平穩地完成轉換,然後……我雪清風,就要成為他在這上界,除了南宮雲之外,第一個、也是最值得信賴的‘引路人’!”
接下來的日子,他將精力都放在了“守護”陳默這件事上。
守候的同時,他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將陳默這曠世奇才拉攏到雪家麾下。
“難,太難了……”雪清風眉頭緊鎖,反複推敲著各種可能性。
陳默與南宮雲相識於微末,並獲得了南宮雲近乎毫無保留的信任,這份交情絕非尋常。想要單純依靠利益誘惑讓陳默轉投雪家,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能適得其反,引起陳默的反感和南宮雲的怒火。
“不能硬來,隻能智取,徐徐圖之。”雪清風告誡自己,他的目標不是讓陳默立刻與南宮雲割裂,那既不現實也沒必要。
他要在陳默心中,種下對雪家的好感和信任的種子,讓雪家成為陳默在上界除了南宮雲之外,另一個重要的依靠和選擇。未來無論是合作、聯姻、還是資源互換,隻要陳默與雪家的關係足夠緊密,雪家就能從中獲得難以估量的好處。
“關鍵點在於……陳默初臨上界,最需要什麼?”雪清風換位思考,“他天賦絕世,但根基初定,對上界規則、勢力分布、資源獲取途徑必然一片茫然。他自身也需要合適的功法、資源來快速成長,應對可能出現的覬覦和挑戰……”
“南宮雲那懶鬼,給了他少主令,或許是一種庇護,但也可能是一種‘放養’。以那家夥的性子,未必會事事為陳默安排妥當。而且……南宮雲恐怕還不知道陳默能轉化這麼久。”雪清風眼中精光一閃,“這,就是我雪清風,也是我雪家的機會!”
“先建立信任和友誼,再慢慢展現雪家的實力和誠意。或許……能讓我雪家適齡的傑出子弟……”一個念頭閃過,但隨即被雪清風暫時壓下。聯姻是終極手段之一,且需極度謹慎,絕不能操之過急,引起反感就前功儘棄了。
然而,計劃雖好,陳默那不斷刷新他認知的轉換時長,卻像一把越來越重的錘子,敲擊著他的心神,也讓他越來越感到一種緊迫感和……一絲無力感。
第十五天!
當雪清風再次確認陳默的氣息依舊平穩深邃,轉換仍在持續時,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十五天!這是什麼概念?!他搜腸刮肚,回憶雪家秘藏的古籍,回想上界流傳的古老傳說,也找不出轉換十五天的記載!
而眼前這個骨齡二十的年輕人,竟然做到了!並且,看那陣中隱隱傳來的、越發圓融和諧的波動,似乎……還未達到極限?
他才二十歲!!!
“怪物……真正的怪物……”雪清風靠在靜室的牆壁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神複雜無比。有震撼,有狂喜,有焦慮,也有一絲隱隱的恐懼——這樣的存在,真的是雪家能夠掌控或與之平等結盟的嗎?
他數次按捺下立刻聯係父親的衝動,他知道,一旦消息上報家族,家族必然會高度重視,必定會想儘一切辦法拉攏陳默,不過這樣怕會適得其反。
而且這還隻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萬一走漏一絲風聲,陳默反而會更加危險。因為,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拉攏這樣的妖怪。拉攏不成,就把他扼殺在搖籃裡,這樣的事情他也見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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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急……再等等……至少,要等他出關,我先與他建立初步聯係之後……”雪清風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時間,在雪清風焦灼的等待與複雜的心緒中,來到了第十六天。
正午時分,一直平穩運行的“冰魄匿蹤大陣”,忽然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卻讓雪清風瞬間汗毛倒豎的震動!
雪清風猛地從打坐中驚醒,一個閃身便出現在陣法邊緣,小心翼翼地探入一絲靈識。隻見陣法核心處,那口淡金色的“玄靈池”中,原本平穩流轉的金色靈液與法則符文,此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開始劇烈地波動、旋轉起來!
池中央,那道盤坐了整整十六天的身影,周身開始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玄奧光暈。他體內的十二宮闕虛影,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凝實了一瞬,然後緩緩內斂,與他的肉身、神魂完美融合。
一股純粹卻又深沉內斂的靈力波動,如同沉睡的巨龍緩緩蘇醒,開始以陳默為中心,向著四周彌漫開來。這股靈力之精純、之厚重,讓身處陣法之外、隔著數重禁製的雪清風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那股純粹的靈力波動如同潮水般漲到極致,然後在陳默體內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循環與內斂。陳默能清晰地感覺到,原本構成他力量核心的、雄渾凝練的元力,此刻已徹底完成了質的飛躍,化作了與天地法則聯係更為緊密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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