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初海,無始無終,無垠無際。陳平的道源聖體懸浮於一片相對平靜的先天一炁之中,如同宇宙初開時的第一粒塵埃,渺小卻又蘊含著無限的可能。他摒棄雜念,心神徹底沉入對這片至高道境的感悟之中。
此地的“道”,與洪荒宇宙截然不同。在洪荒,道是規則,是秩序,是天地運轉的律法。而在這裡,道是源頭,是混沌未分時的本體,是孕育萬有的“母氣”。每一縷流淌的先天一炁,都蘊含著最本初的造化玄機,是構成諸天萬界一切法則、能量、物質的最終基石。
陳平運轉自身混沌道基,如同海綿般汲取著周圍的先天一炁。他的道源聖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凝實、通透,體內仿佛有無數微型的宇宙在生滅演化。對混沌、造化、寂滅等本就掌握的大道,有了返璞歸真般的理解。混沌不再是簡單的歸墟與創造,而是“有”與“無”的辯證統一,是萬物生滅的終極背景板。造化不再是簡單的生機勃發,而是從“無”中定義“有”、從“一”中化生“萬”的創世偉力。寂滅也不再是純粹的終結,而是回歸本源、為下一次“有”之誕生準備的必要過程。
“原來如此…洪荒天道,不過是此地道源在海麵上泛起的一朵漣漪…我所修混沌,此前也隻是管中窺豹…”陳平心中明悟漸深。他的境界在飛速鞏固,向著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初期巔峰穩步邁進。
這一日,他心念微動,遵循冥冥中的感應,在道海中“行走”。雖無方位概念,但道之共鳴便是路標。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出現一片巍峨壯觀的景象。那並非實質的山脈,而是由無數巨大無比、散發著各種大道本源氣息的碑石組成的“山巒”,矗立於道海之中——正是玄璣子曾提及的“悟道山”與“道源碑林”。
碑林之中,已有數十道強弱不一、但儘皆深不可測的氣息在沉浮,顯然都是先於他抵達此地的“求道者”。他們或盤坐於某塊碑石前沉思,或神遊天外與道共鳴,彼此間並無交流,保持著一種玄妙的距離感。
陳平悄然落入碑林,未驚動他人。他目光掃過這些碑石,心中震撼。這些碑石並非人為雕刻,而是大道本源自然顯化的痕跡。有的碑石上流轉著最原始的雷霆生滅之象雷源碑),有的刻畫著時空扭曲的脈絡時空碑),有的則是一片虛無,卻能引人沉入對“空”之本質的思考虛無碑)……甚至,他還看到了一塊通體漆黑、不斷吞噬周圍光線的碑石,散發著極致的“終焉”道韻,與寂滅同源,卻更加純粹、更加本質歸墟碑)。
“萬道源頭,皆在於此。”陳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激動,選擇了一塊最為古樸、氣息與他最為相合的石碑——那是一塊表麵光滑如鏡、內部卻仿佛有混沌之氣在不斷開辟又重歸混沌的巨石混沌源碑)。他盤膝坐下,神識緩緩探入。
轟!
仿佛回到了開天辟地之前的那一刻!無窮無儘的混沌本源奧義湧入他的識海,比他自行感悟要清晰、深刻億萬倍!許多以往修行中的困惑豁然開朗,對混沌大道的理解直線上升,甚至開始觸碰到“混沌”為何能衍生萬物的最核心秘密——那是一種包含所有可能性的“潛在態”,是“有”與“無”的疊加狀態!
就在他沉浸於悟道之中時,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熟悉星辰波動的感應,再次從道海極遠處傳來,比之前清晰了一絲。
“星痕的源頭召喚…”陳平分出一縷心神留意,主體依舊沉浸在悟道中。機緣需循序漸進,道基不穩,貿然追尋恐生變故。
時光在道海中失去意義。陳平不知枯坐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載。當他從深層次悟道中緩緩蘇醒時,對混沌本源的掌控已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他心念微動,周身先天一炁自然流轉,演化出地水火風、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繼而萬物生滅,最終重歸混沌,循環不息,儼然一方微縮的完美宇宙雛形。
“妙哉。”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陳平轉頭,見是那守源人玄璣子不知何時到來,正含笑看著他演法。
“玄璣道友。”陳平收功見禮。
“道友悟性驚人,短短時日,便已觸及混沌‘化生’之妙,看來與這混沌源碑緣分不淺。”玄璣子撫須讚道,“不過,道海修行,並非一味枯坐。需知行合一,在運用中印證,在劫難中磨礪。”
陳平虛心請教:“請道友指點。”
玄璣子指向道海深處那些閃爍的“道源碎片”與遊弋的“混沌元靈”:“那些碎片,乃破碎的大道法則顯化,煉化可增道行,亦可用於煉製道器。而那些元靈,乃先天一炁孕育的精靈,若能點化收服,可為護法道兵,助你探索道海險地,應對未知劫數。此外,道海之中,亦有自然形成的‘秘境’、上古遺留的‘洞府’,甚至…其他求道者開辟的‘道場’,其中或有機緣,或有風險。”
道兵!陳平心中一動。他立刻想到了影蛛的暗影天賦、星痕的星辰本源,若能在道海點化合適的混沌元靈,或可培養出更強大的助力。而且,他感應到的那絲星辰召喚,或許也與某種強大的星辰類元靈或秘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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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道友提醒。”陳平謝過,又問道,“敢問道友,可知曉何處有與‘星辰’‘暗影’本源相關的元靈或秘境?”
玄璣子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似笑非笑:“星辰之道…你可往‘星輝漩渦’方向探尋,那裡是星辰道源碎片彙聚之地,或有‘星核元靈’孕育。暗影之道…則需去往‘寂暗深淵’,那裡靠近歸墟邊緣,光暗不存,易生‘暗影魅靈’。不過,兩地皆非善地,星輝漩渦有‘噬星獸’盤踞,寂暗深淵則多生‘心魔幻象’,需謹慎。”
陳平記下,再次道謝。玄璣子身影緩緩消散,留下他獨自思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探尋星痕源頭之前,需先增強自身實力,並點化一二得力道兵。”陳平下定決心。他目前雖有道源聖體,但缺乏趁手的道器,也需幫手處理雜事,探索險地。
他目光掃向道海中那些遊離的混沌元靈。這些元靈靈智初開,形態各異,有狀如蓮花者,有形似小獸者,有隻是一團清氣者。他並未急於捕捉,而是運轉混沌道韻,散發出溫和、包容、孕育萬物的氣息,如同磁石般吸引著那些無主的元靈。
很快,幾團靈性較高、屬性各異的元靈被吸引過來,好奇地環繞著他飛舞。其中一團形如青色小劍、鋒芒內斂的元靈金源元靈),和一株搖曳生姿、生機勃勃的青色小草木源元靈),與他氣息最為相合。
“爾等可願隨我修行,共參大道?”陳平以神念傳遞善意。
那青色小劍元靈發出一聲清越劍鳴,主動投入陳平掌心,化作一枚古樸劍印。青色小草也歡快地搖曳,融入他道體,在其袖口化作一道青色草紋。這是初步認可,還需日後以自身道韻溫養祭煉,方能成為真正的道兵。
陳平滿意點頭,將二靈收入體內溫養。他又花費些時日,捕捉煉化了幾枚蘊含“堅固”、“鋒銳”、“生生不息”道韻的道源碎片,初步融入自身道基,並開始嘗試以先天一炁為材,以混沌道火錘煉,打造自己的第一件道器雛形——一柄蘊含混沌開辟意境的“混沌道劍”。
在此期間,他也多次感應那星辰召喚,確定其源頭在“星輝漩渦”方向,且召喚感正隨著時間的推移緩慢增強,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或接近。
“是時候動身了。”陳平結束初步修煉,混沌道劍雛形懸浮於身後,新收的劍草二靈在周身盤旋。他目光堅定地望向星輝漩渦的方向。
“星痕,若真是你的因果…我來了。”
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撕裂道海中的先天一炁,向著那星辰閃耀之地,疾馳而去。新的冒險,正式開啟。而他也將在這過程中,一步步揭開道源初海更深層的秘密,迎接屬於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挑戰與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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