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攤開手掌,那顆歸墟本源核心靜靜躺在他掌心。它不再散發令人心悸的惡意,反而像一塊溫潤的黑水晶,內裡仿佛有星雲緩緩旋動,傳遞出一種深邃、寧靜、關乎萬物終結與輪回的原始道韻。握著它,葉辰感覺像是握住了宇宙“呼吸”中“呼出”的那一部分規則,玄奧難言。
“成功了,我們真的做到了……”蘇清瑤脫力地坐倒在地,臉色蒼白,卻帶著難以置信的喜悅,看著葉辰手中的黑色晶體,美眸中異彩連連。她身為煉丹師,對能量本質最為敏感,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那令人窒息的瘋狂與壓迫感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卻有序的平靜。
林玥也以劍拄地,微微喘息,清冷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疲憊。她看著葉辰,目光複雜,有關切,有敬佩,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剛才最後時刻,葉辰身上爆發出的那股仿佛引動宇宙本源的偉力,讓她都感到心驚。這個男子,身上的秘密遠比她想象的更深。
“嗯,暫時成功了。”葉辰小心地將歸墟本源核心收起,這玩意兒關係重大,需得妥善處理。他環顧四周,原本魔念盤踞的核心空間,此刻隻剩下虛無的黑暗,但那種瘋狂扭曲的感覺已經消失。“我們淨化了魔念,讓歸墟回歸了它本來的‘職責’,但此地不宜久留。魔念雖除,但這片星域積弊已深,需要漫長歲月才能慢慢恢複平衡。”
他走到兩女身邊,蹲下身,檢查她們的狀況。蘇清瑤主要是靈力和心神消耗過度,林玥則因強行支撐劍意,經脈有些損傷。葉辰取出得自星源蟲巢穴的、經過蘇清瑤初步淨化的精純墟煞晶核,又配合她煉製的幾味溫養丹藥,助兩女快速恢複。
小夜也從角落鑽出來,親昵地蹭著葉辰的腿,它剛才也耗力不小,但暗影星狐的天賦讓它恢複得很快。
就在三人調息恢複之際,整個歸墟核心區域,乃至更遙遠的外圍,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狂暴的能量風暴逐漸平息,那些扭曲的空間裂痕開始緩慢彌合。遊蕩的墟獸眼中的血紅褪去,變得茫然,繼而本能地潛入煞氣深處,不再具有強烈的攻擊性。那持續了不知多少萬年的、惑人心智的“歸墟低語”,也徹底消失了,整個歸墟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寂靜。
這種變化,身處核心的葉辰三人感受最為明顯。
“感覺……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蘇清瑤輕聲道,她甚至能隱約感知到,遠處那些破碎星辰殘骸中,似乎有極其微弱的、新生的能量在萌芽,雖然渺小,卻代表著“死”中開始孕育一絲“生”的契機。這是歸墟回歸正常循環的跡象。
葉辰點點頭,他識海中的星衍圖微微震動,傳遞出一股欣慰與認可的意念。同時,關於如何處置這淨化後的歸墟本源,以及他們接下來的去向,也有了一些模糊的指引。
“我們不能帶走這本源核心。”葉辰沉吟道,“它是維持歸墟乃至宇宙‘滅’之法則平衡的基石。若帶走,此處平衡再破,後果不堪設想。但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需將其置於一個安穩之地,讓其自行運轉,緩慢修複這片星域。”
“這核心空間,似乎就是最佳地點。”林玥觀察著四周的虛無,“此處是歸墟法則交彙之處,足夠隱蔽,也足夠核心。”
“不錯。”葉辰表示同意,“但需稍作布置,避免再被外邪侵擾。”
他再次調動剛剛恢複些許的混沌星力,結合對星辰大陣的理解,以幾塊剩餘的星辰源晶為基,在虛空中刻畫下數個隱匿、防護的陣法符文,將這片核心空間層層籠罩。雖然不及之前的周天星辰大陣,但足以隔絕絕大多數窺探和乾擾,為歸墟本源的平穩恢複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做完這一切,葉辰才徹底鬆了口氣。此番歸墟之行,可謂險死還生,但收獲也是巨大。不僅集齊了星衍圖,明了自身使命,淨化了歸墟魔念,林玥和蘇清瑤更是獲得了上古傳承,實力大進。最重要的是,三人之間曆經生死,情誼早已超越尋常,道侶之名雖未正式宣之於口,卻已心照不宣。
“我們該離開了。”葉辰看向兩女,“此間事了,星衍圖指引我們,該去往更廣闊的天地了。”
蘇清瑤有些好奇:“葉辰,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回星靈族報信嗎?”她記得對星靈族的承諾。
葉辰搖了搖頭,目光仿佛穿透了這片虛無,看到了無垠星海的深處:“星靈族的危機,隨著歸墟淨化,其星核所受的侵蝕源頭已斷,假以時日,他們自能慢慢恢複。我們無需再去。星衍圖給了我新的感應……在歸墟之外,在那星辰誕生的源頭之地,似乎有更重要的東西在等待。”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我隱隱感覺到,仙逆珠和星隕佩的異動,似乎也與那方向的召喚有關。我們的路,還在前方。”
林玥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劍芒般的銳利,她本就不是安於現狀之人,更強的挑戰,更廣闊的世界,正合她意。“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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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瑤自然也毫無異議,葉辰去哪,她便去哪。
三人恢複得差不多後,便不再耽擱。葉辰祭出星辰殿。此時的星辰殿經過連番大戰,外表看起來有些殘破,但核心的星辰之心在葉辰混沌星力的溫養下,反而更加凝練。登上星辰殿,感受著其平穩的脈動,回首望去,那片核心空間已隱匿在陣法之後,再也感知不到。
葉辰操控星辰殿,不再像來時那般艱難。歸墟淨化後,內部的能量流變得平順許多,雖然依舊死寂,卻少了那份致命的狂暴。星辰殿化作一道流光,沿著星衍圖指引的、通往歸墟之外的安全路徑,速度極快地駛去。
歸途異常順利,再無墟獸騷擾,也無空間亂流阻路。僅僅數日之後,前方粘稠的黑暗逐漸變得稀薄,隱約可見極遠處有點點星光閃爍!
“要出去了!”蘇清瑤欣喜地指著前方。
當星辰殿徹底衝出一片無形的薄膜界限,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不再是那令人壓抑的永恒黑暗,而是璀璨、浩瀚、生機勃勃的無垠星空!無數星辰或明或暗,點綴在黑色天鵝絨般的宇宙背景上,星河如帶,蔓延向視線儘頭。雖然依舊冰冷、空曠,但比起歸墟內的死寂,這裡充滿了光明和希望。
三人站在星辰殿的觀測窗前,望著這片熟悉的星空,都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在歸墟內經曆了太久黑暗,此刻再見星光,竟覺得無比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