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劍氣並非去阻擋那道金色殘影,而是在其必經之路上輕輕一“沾”,一“引”。
“嗤——!”
尖銳到刺耳的能量摩擦聲爆響!
金色殘影被混沌劍氣輕輕一帶,軌跡發生了微不可查的偏移,擦著林淵的耳畔掠過,狠狠撞擊在後方廣場邊緣的岩壁上。
轟隆!
岩壁被炸開一個深不見底、邊緣光滑如鏡的孔洞,孔洞周圍密布細密的劍痕,過了好幾息,才有碎石簌簌落下。
傀儡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原地,仿佛從未移動過,隻是眼眶中的金色火焰微微閃爍了一下。
林淵放下手指,指尖有一縷細微的劍氣消散。他麵色如常,但心中凜然。剛才那一劍,若非他以混沌劍意模擬出“柔”與“引”的特性,並以【時間緩速】領域輔助感知,恐怕真要吃點小虧。這傀儡的劍,快得可怕。
“……劍意……混沌……包容……可取……”
傀儡的神念再次傳來,似乎對林淵的應對做出了評判。
“……劍二……重!”
這一次,傀儡的動作清晰可見。它雙手握持斷劍,高舉過頭,緩緩下劈。動作慢得如同老牛拉車,但隨著斷劍下劈,整個廣場的重力仿佛驟然增加了百倍、千倍!
地麵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符文明滅不定。眾人隻覺得身體一沉,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骨骼發出咯咯輕響。仿佛不是一柄劍在落下,而是一片天穹在崩塌!
斷劍還未及身,那凝聚到實質的“重”之劍意,已經如同無形的億萬鈞巨山,朝著林淵當頭壓下!要將他的肉身、神魂、乃至劍意,都碾成齏粉!
林淵深吸一口氣,眼中爆發出璀璨的精光。他不再取巧,麵對這極致的力量,唯有以力破力,以更強的“重”回敬!
他右拳緊握,混沌元嬰微微震動,磅礴的混沌法力與星辰煉體術錘煉出的恐怖肉身力量合二為一。與此同時,混沌劍意演化,不再是輕柔的風,而是化為了承載萬物、鎮壓地火水風的——大地!
他一拳向上轟出!
拳鋒之上,灰蒙蒙的混沌氣流凝聚,隱約顯化出一片蒼茫大陸的虛影,帶著亙古不變的厚重與承載,逆衝向那下劈的“重”之劍意。
“咚——!!!”
沉悶到極致的巨響爆發,仿佛兩顆星辰對撞!狂暴的氣浪呈環形炸開,李慕瑤布下的防禦陣紋瞬間崩碎了七八層,蘇婉清和木婉清悶哼一聲,後退半步才穩住身形。
廣場地麵以林淵和傀儡為中心,炸開無數蛛網般的裂痕!
林淵腳下的金屬地麵向下凹陷了三寸,而他拳頭上方的“大陸虛影”與那無形的“重劍之山”同時潰散。
傀儡保持著下劈的姿勢,斷劍停在半空,眼眶中的火焰劇烈跳動。
林淵緩緩收拳,手臂微微發麻,但眼神更加明亮。這第二劍,讓他對“力量”的運用有了新的感悟。
“……混沌……演化……萬物……可嘉……”
傀儡的神念似乎帶上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類似“讚許”的情緒。
它緩緩收回斷劍,重新擺出最初的站立姿勢。但眼眶中的金色火焰,卻從之前的平靜燃燒,變得如同兩顆濃縮的小太陽,散發出灼熱而毀滅性的光芒。
整個廣場的溫度驟然升高,空氣中殘留的劍意與魔氣仿佛被點燃,發出劈啪的爆鳴。
一股比前兩劍加起來還要恐怖十倍的劍意,正在那殘破的軀體內醞釀、升騰。
傀儡空洞的眼眶“注視”著林淵,那斷斷續續的神念,終於完整而清晰地傳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絕:
“……傳承者……前兩劍……試汝劍技根基……”
“……第三劍……名‘意’……”
“……乃吾主……無極劍神……留於此地……一絲破滅真意……”
“……接此劍……可獲認可……得見真傳……”
“……接不住……則道消神隕……化為劍痕……”
“……汝……可準備好了?”
斷劍之上,一絲微弱卻仿佛能斬斷因果、破滅輪回的金芒,緩緩亮起。
林淵神色無比凝重,他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他緩緩閉上雙眼,將全部的心神、意誌、乃至對劍道的所有理解,都投入到了識海中那枚愈發熾熱的無極劍印,以及自身不斷成長的混沌劍意之中。
是成是敗,皆在此一舉。
在他身後,夥伴們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蘇婉清緊咬下唇,木婉清雙手合十,李慕瑤將陣盤催動到極限,李臨阮擦去眼角的血,死死盯著傀儡的能量流動。趙昊則握緊了拳頭。
那扇緊閉的暗金色巨門,門上的巨劍紋路,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共鳴光華。
通道儘頭,最終試煉的最後一劍,即將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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