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獨入深淵，直麵本源
暗金龍爪縮回裂縫，那令人窒息的威壓暫時消退，但裂縫深處傳來的暴怒低語，如同跗骨之蛆，縈繞在每一位聯軍將士的心頭，提醒著他們危機遠未結束。
“恩公！”滄波長老快速來到龍沐陽身邊，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和嘴角未乾的血跡，擔憂萬分，“您怎麼樣？那怪物……”
龍沐陽擺了擺手，強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和神魂的虛弱感。強行引動萬龍之淵的共鳴，幾乎抽乾了他大半的心神與力量，但此刻他不能露出絲毫疲態。
“無妨，隻是消耗過大。”他目光依舊銳利，緊緊盯著那道如同惡魔之眼的空間裂縫，“它受了傷，暫時退去，但絕不會善罷甘休。它在積蓄力量，下一次攻擊，隻會更加猛烈。”
人魚女王也遊近前來，美麗的臉上滿是凝重：“龍尊，此獠實力遠超我等，恐怕已非元嬰層次所能應對。為今之計，是否……暫且撤退，從長計議？”
撤退？龍沐陽看著身後那些驚魂未定、卻又因為信任他而勉強支撐的聯軍將士，緩緩搖了搖頭。
“不能退。”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退了，這裂縫怎麼辦？任由其中汙穢不斷湧出，侵蝕東海？任由那深淵龍侍徹底掙脫束縛，為禍世間？今日若退，他日再想阻止，必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要進去。”
“什麼？！”滄波長老和人魚女王同時失聲。
“恩公不可！那裂縫之內是萬龍之淵，如今已被深淵力量汙染，凶險萬分！您孤身前往，無異於羊入虎口！”
“龍尊三思！那怪物的本體就在其中，您方才已激怒它，此時進去……”
龍沐陽抬手止住了他們的話，眼神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正因為它在裡麵，我才必須進去。在外麵，我們隻能被動挨打，等待它下一次不知何時會降臨的攻擊。唯有深入其中，找到它的本體，弄清楚它和這裂縫的根源，才有可能找到徹底解決此事的方法！”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我繼承了萬龍傳承，與那片天地有因果相連，或許能在其中找到克製那墮落龍侍的力量。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滄波長老和人魚女王沉默了。他們知道龍沐陽說的是事實，被動防禦終究是死路一條。但讓他孤身犯險……
“我隨恩公同去！”滄波長老一咬牙，就要上前。
“不可。”龍沐陽斷然拒絕，“長老，你需要留在這裡，統帥聯軍，穩定防線。裂縫之外需要有人接應，防止聖教殘部或其他變故。而且，裡麵的戰鬥，已非人數多寡可以決定。”
他看向人魚女王：“女王陛下，煩請帶領人魚法師團，在外布置最強的淨化結界，儘可能封鎖裂縫逸散出的汙穢氣息，接應我出來。”
他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不再給眾人勸阻的機會，龍沐陽取出一把恢複丹藥塞入口中，勉強恢複了幾分元氣。他最後看了一眼眾人，目光在每一位聯軍將士臉上掃過，看到了擔憂，看到了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寄托與期望。
“諸位，守好此地，等我回來！”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幽藍色的流光，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道散發著不祥與混亂氣息的巨大空間裂縫！
“恩公！”
“龍尊！”
在聯軍將士們焦急的呼喊聲中，龍沐陽的身影瞬間被那扭曲蠕動的黑暗所吞噬，消失不見。
……
穿過裂縫的瞬間，龍沐陽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一種粘稠、沉重、充滿了暴虐能量的混沌氣流。眼前是一片更加破敗、更加死寂的龍骸之域！與外層區域相比，這裡的龍骨更加龐大，但也更加殘破，許多骨骼呈現出被腐蝕、被汙染的暗沉色澤，上麵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流。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那是龍血與深淵汙穢混合的味道。原本殘存的蒼茫龍威，在這裡被一種更加霸道、更加混亂的黑暗龍威所壓製、扭曲。
“吼——！”
遠處，傳來那深淵龍侍飽含怒意的咆哮，震得整個空間都在顫抖。龍沐陽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冷邪惡的意誌牢牢鎖定了他，如同毒蛇盯住了獵物。
他沒有猶豫，循著那咆哮聲和意誌鎖定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潛行而去。他必須儘快找到那龍侍的本體，在它完全恢複並發動下一次攻擊之前。
沿途，他看到了更多觸目驚心的景象。一些龍魂殘念並未完全消散，但它們已經被汙染，化作了更加猙獰、更加瘋狂的怪物，在破碎的陸塊間遊蕩嘶吼。龍沐陽儘量避開它們，實在避不開的，便以雷霆手段迅速淨化，不敢弄出太大動靜。
越往深處，那股黑暗混亂的源頭氣息就越發清晰。終於，在穿過一片由無數巨大龍首骸骨堆積而成的山嶺後，他看到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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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區域的最中心，原本宏偉的暗金色祭壇，此刻已經被濃鬱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黑色物質所覆蓋、侵蝕！祭壇上空，那原本應該光芒萬丈的“萬龍歸源璧”，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裂紋，隻有核心處還有一點微弱的金光在頑強閃爍，抵抗著黑暗的侵蝕。
而就在那被侵蝕的祭壇之上，盤踞著一個龐然大物！
那是一條……龍！
但它早已失去了龍族應有的神聖與威嚴。它的身軀龐大到難以估量，僅僅盤踞在那裡，就如同一座蜿蜒的黑色山脈。龍鱗呈現出一種腐朽的暗金色，許多地方已經剝落，露出下麵蠕動的、如同膿瘡般的黑色血肉。它的龍首猙獰可怖，一隻眼睛是空洞的黑暗，另一隻眼睛則燃燒著幽綠色的混亂火焰。之前被聯軍擊傷的龍爪，此刻正浸泡在祭壇周圍彙聚的、由汙穢龍血與深淵能量形成的黑色血池中，緩緩修複。
最讓人心悸的，是它周身散發出的那股氣息——那是將龍族的驕傲與力量，與深淵的混亂與毀滅完美融合後，形成的極致邪惡與強大！
這就是深淵龍侍的本體！一尊實力遠超元嬰，達到了化神期，並且被深淵徹底汙染的恐怖存在！
它似乎察覺到了龍沐陽的到來，那隻燃燒著幽綠火焰的巨眼緩緩轉動，冰冷、混亂、充滿了貪婪與殺意的目光，落在了龍沐陽的身上。
“蟲子……你……竟敢……闖入……我的……領域……”
龐大的精神威壓如同山嶽般壓下，讓龍沐陽呼吸一窒。
龍沐陽深吸一口氣，強行頂住這恐怖的威壓，目光卻投向了祭壇上空那盞即將熄滅的“萬龍歸源璧”。
他能感覺到，那點微弱的金光，正在向他發出無聲的呼喚。那是萬龍最後的希望，是淨化與救贖的關鍵！
“你的領域？”龍沐陽抬起頭，毫無畏懼地迎上那巨大的龍瞳，聲音清晰而堅定，“這裡，是萬龍的安眠之地！是你，玷汙了這片聖地！今日，我便要替萬千龍族先輩，清理門戶！”
他知道，一場實力懸殊的死戰，即將在這龍族最終的墳場中，徹底爆發！而他唯一的勝算，或許就在那盞即將熄滅的歸源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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