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蠱脈相連,殺機四伏
自打那天把王蠱之卵的事兒攤開來說了之後,龍沐陽在黑風寨的待遇,又悄悄變了個味兒。
之前是感激,是依賴,帶著點把他當救命稻草的迫切。現在,感激還在,依賴更深,但那眼神裡頭,卻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敬畏?尤其是當龍沐陽偶爾攤開手掌,看著那顆安靜蟄伏、暗金紋路仿佛會呼吸的蟲卵時,旁邊不小心瞅見的寨民,都會下意識地縮縮脖子,眼神躲閃,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阿桑婆婆倒是又來找過他兩次,繞著彎子,用她那套古老相傳的、關於“蠱”和“巫”的說法,旁敲側擊地想打聽龍沐陽到底是怎麼讓這黑牙部的聖物“聽話”的。龍沐陽自己都還一頭霧水,隻能含糊其辭,說是機緣巧合,加上自己修煉的力量恰好能與之產生某種共鳴。
這話半真半假,阿桑婆婆將信將疑,但見龍沐陽氣息一天比一天渾厚,傷勢也好得出奇的快,最終也隻能歸結於“神佑”或者龍沐陽自身力量的特殊,不再多問,隻是叮囑他,蠱物通靈,亦正亦邪,讓他務必小心,莫要被其反噬。
反噬?龍沐陽摩挲著掌心那傳來溫熱感的蟲卵,心裡頭冷笑。他現在跟這玩意兒,有點像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它需要自己的力量或許是龍元,或許是那絲詛咒死氣?)來滋養、孵化?而自己,也需要它那獨特的、能壓製蟲毒甚至一定程度上平衡詛咒的能量來續命和恢複。
一種詭異的共生關係。
他嘗試過更深入地探究這蟲卵的秘密。有一次,他壯著膽子,將一縷精純的北冥龍元緩緩渡入卵中。蟲卵立刻變得活躍起來,暗金紋路光芒流轉,傳遞出清晰的“愉悅”和“渴望”的情緒,反饋回來的能量也更加精純灼熱。
但當他試探著,引動一絲歸墟雷種的吞噬之力靠近時,蟲卵瞬間傳遞出強烈的“抗拒”和“恐懼”,連帶著反饋的能量都變得紊亂起來。
至於右臂封印下的詛咒死氣……他暫時沒敢再去撩撥。那玩意兒就是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上次是運氣好,兩虎相爭讓他得了點便宜,再來一次,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這小身板還能不能撐住。
“挑食的家夥……”龍沐陽嘀咕了一句,心裡卻大概有了點數。這王蠱之卵,喜歡他北冥龍元中正平和的滋養,畏懼歸墟雷種霸道的毀滅特性,而對那戮神矛詛咒死氣,則是一種……既排斥又被吸引的複雜關係?
弄不明白,索性先放著。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實力,應對黑牙部隨時可能到來的報複。
有了王蠱之卵這股“外援”,他恢複的速度快得連自己都咋舌。
原本預計要七八天才能恢複五六成的傷勢,這才過了三四天,就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後背傷口結的痂開始脫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膚,雖然看著還有點嫩,但已無大礙。體內經脈在那灼熱能量的持續衝刷和龍元的滋養下,不僅完全修複,甚至比受傷前更加寬闊堅韌了幾分。
丹田裡的龍元水潭,更是擴大了一圈,顏色愈發深邃,隱隱有向液態轉化的趨勢。意念一動,冰藍色的龍元便如臂使指,在經脈中奔騰流轉,發出細微的潮汐之聲。
他甚至能感覺到,背後那對龍翼之竅也變得更加敏感、活躍。他有種預感,隻要他願意,現在凝聚出的龍翼虛影,絕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實、持久!
力量感重新回到身體裡的感覺,真好!
這天傍晚,他正盤坐在木床上,引導著龍元做最後階段的鞏固,掌心那王蠱之卵忽然傳來一陣不同以往的、細微卻急促的悸動!
與此同時,他眉心那沉寂的歸墟雷種,也毫無征兆地輕輕一顫!
有情況!
龍沐陽猛地睜開雙眼,精光一閃而逝。他收斂氣息,悄無聲息地滑下床,如同一道影子般貼到木屋的窗邊縫隙),朝著寨子外的密林望去。
夕陽的餘暉給墨綠色的林海鍍上了一層殘血般的金紅,看上去和平日沒什麼不同。但在龍沐陽那經過歸墟雷種強化過的感知裡,卻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帶著濃濃惡意的窺視感!不止一道!分布在寨子外圍好幾個方向!
像是隱藏在草叢裡的毒蛇,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的獵物。
黑牙部的人!他們果然來了!而且在踩點!
龍沐陽眼神一冷。他沒有打草驚蛇,隻是默默記下了那幾個方位和氣息的強度。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是阿公和石頭一起過來了。兩人的臉色都很凝重。
“龍兄弟,”阿公一進門就壓低聲音道,“巡哨的娃子回報,林子西邊和北邊,都發現了陌生的腳印和蟲爬過的痕跡,很新鮮。他們……應該就在附近了。”
石頭也握緊了拳頭,咬牙道:“媽的,藏頭露尾的雜碎!有本事真刀真槍乾一場!”
龍沐陽轉過身,臉色平靜:“他們是在試探,也是在尋找王蠱之卵的確切位置。”他攤開手掌,露出那顆似乎感應到外界惡意而微微發燙的蟲卵,“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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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看著那蟲卵,眉頭緊鎖:“龍兄弟,你有把握嗎?他們這次……恐怕是傾巢而出。”
龍沐陽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以及掌心蟲卵傳來的、仿佛被挑釁而隱隱散出的灼熱威壓,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阿公,石頭哥,你們放心。他們不來則已,來了……”
他五指緩緩合攏,將蟲卵握在掌心,眼中殺機乍現。
“就把命都留下吧!”
是夜,黑風寨早早陷入了死寂。不是往常勞作後的疲憊沉睡,而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令人窒息的安靜。
寨牆上的火把比平時多了一倍,劈啪燃燒著,將寨子周圍照得亮如白晝。所有的獵人,無論男女,隻要能拿得動武器的,都默默聚集在了寨牆後方,或是隱藏在寨子內的製高點和巷口。沒有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呼吸聲,和武器偶爾磕碰發出的輕微聲響。孩子們被集中保護在寨子最中心的幾座堅固木屋裡,由幾個年長的婦人看管著,連哭鬨聲都被死死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