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夜總會,至尊VIP包間。
鄭虎陷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像一頭假寐的猛虎。
雪茄燃到儘頭,煙灰將落未落。
他對麵,金美庭斜倚在單人沙發上。
她今天罕見地穿了身素淨的米白針織長裙,柔軟布料裹著成熟豐腴的曲線。
長發鬆鬆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臉上妝容很淡,少了平日的嫵媚,多了幾分居家的溫婉。
隻是那雙微挑的媚眼裡,光影流轉,藏著看不透的心思。
她總覺得,今天的鄭虎不太一樣。
平日裡,她這一個時間點都在健身房,但鄭虎的人突然將她請了過來……
他從不在這時打擾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由警惕了幾分。
鄭虎沒看她,隻將雪茄按進水晶煙灰缸,撚滅。
“美庭。”他終於開口,“你跟了我快五年吧?”
金美庭笑容不變:“虎哥怎麼突然問這個?到十二月,就整五年了。”
“嗯。”
鄭虎點頭,目光抬起,落在她臉上,那眼神平靜得駭人,“時間過得真快……你還記得,當初你為什麼願意跟我嗎?”
金美庭笑得愈發柔媚:“當然是仰慕虎哥,心甘情願跟著您。”
“是嗎?”
鄭虎扯了扯嘴角。
“難道不是因為……”
“我那兒因為受了傷,立不起來,找你來掩人耳目,讓你當個擺在明麵上的幌子?免得……”
“道上的人,以為我鄭虎不行了,開始蠢蠢欲動?”
金美庭笑容瞬間凝固。
沒錯。
鄭虎那一方麵不行,否則也不會多年來膝下無子,隻能認一個乾兒子。
這秘密隻有他倆知道,給鄭虎做手術的醫生,都被滅了口。
可她不明白……
鄭虎這一刻為何會突然提這事?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發不出聲音。
隻有胸口在針織裙下微微起伏,泄露了心底的驚濤駭浪。
鄭虎靜靜地看著她變臉,沉默了很久。
久到金美庭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五年……”
鄭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我自認待你不薄。”
“錢、勢、麵子,你要的,我都給了。”
“哪怕明知道你私下裡那些小動作,隻要不過分,我也睜隻眼閉隻眼。”
他身體微微前傾,那雙常年浸淫在血腥與權謀中的眼睛,此刻銳利如刀,直刺金美庭,“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美庭?”
金美庭深吸一口氣,委屈地說道:“虎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您麵前說了什麼挑撥的話?我對您的心,天地可鑒!”
“挑撥?”
鄭虎低低笑了兩聲。
“金美庭,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葉辰根本不是你什麼表弟!”
“你處心積慮把他送到冰蘭身邊,想乾什麼?”
“你彆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是王風的女兒!”
金美庭心中震撼。
鄭虎原來已經知道了真相!?
是誰告訴了他?
她腦海飛速閃過幾個人影,最後定格在趙家老爺子身上。
沒錯!
是他們!
她呼吸一滯,急忙解釋:“虎哥!我沒有!我真的……”
“夠了!”
鄭虎厲聲打斷,眼裡隻剩失望。
“五年了,我養條狗也該養熟了。”
“可你,金美庭……”
“你背叛了我。”
說著。
他舉起桌上那把槍,隔空對準金美庭的額頭。
“說,是誰派你來的?”
金美庭臉上的柔媚笑意消失了。
她沒有辯解,沒有哭求,隻是靜靜看著鄭虎,眼神複雜。
鄭虎握槍的手,骨節捏得發白:“說!不然今天,你就彆想走著出去!”
金美庭沉默幾秒,才緩緩開口。
“是你嶽父,趙天罡。”
“他要你手上的生意、資源,以及……全部人脈。”
鄭虎瞳孔猛地收縮:“趙天罡?!”
那個他的嶽父,省城的“道爺”,他畢恭畢敬對待的人……
居然早在五年前,就把一顆釘子,埋在了他身邊?
“為什麼?”鄭虎聲音低沉得嚇人,“你圖什麼?”
金美庭慘然一笑。
“為什麼?”
“因為在我人生最爛!最臟!差一點就要被逼著下海的時候……”
“是冰蘭拉了我一把。”
她的目光有些飄遠,仿佛回到許多年前,那個狼狽不堪的雨夜。
“她給了我錢,給了我住處,給了我重新做人的機會。”
“沒有她,我金美庭早就爛在哪個不知名的巷子裡了。”
“趙天罡找到我,用我全家人的命威脅我,讓我接近你,監控你,必要時……取代你。”
“我答應了。”
“但我也有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