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張家。
書房內，檀香嫋嫋。
一位年約四十、麵容剛毅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文件，指節在桌麵輕叩兩下。
他是張三生的獨子張魯，如今在省內擔任要職，手握實權。
“這個葉辰……”
張魯看向對麵沙發上的趙毅。
“履曆清白得像一張白紙。”
“農村出身，普通大學，婚後離異。”
“你說……他就是前段時間攪得全網天翻地覆，讓各大平台技術部門束手無策，甚至驚動上麵追查的‘神秘黑客’？”
就在不久前，趙毅登門拜訪，帶來了一份關於葉辰的詳儘資料，並指認葉辰就是那場席卷全國的網絡風暴、以及導致趙家顏麵掃地的幕後黑手。
趙毅品了一口杯中清茶，平靜說道。
“張叔，信息千真萬確。”
“此人不僅精通網絡技術，身手更是詭異莫測。”
“昨日，廈城盤踞多年的鄭虎，就是栽在他手裡，現在人已經在監獄了。”
張魯聞言，雙眼一眯。
“鄭虎？那不是一頭危害社會多年的大老虎嗎？”
“將他送入監獄……”
“難道不應該嗎？”
“掃黑除惡，為民除害。”
趙毅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預想了張魯的各種反應。
懷疑！
震驚！
權衡！
甚至直接表態支持追查……
畢竟。
他爺爺在省城中，可是青龍會的會長，省會的那一群人，有誰不巴結他們？
卻唯獨沒料到……
張魯真的如傳聞中那樣，鐵麵無私？
不等開口，張魯繼續說道。
“趙賢侄，你提供的這些證據很詳細，但也……很片麵。”
“隻說了他做了什麼，卻沒提趙元為何在舒悅集團出言脅迫，逼婚不成反被全網曝光？”
“也沒提青龍會的人，為何持械衝擊合法企業，綁架未遂？”
“更沒提鄭虎，這些年來到底犯下了多少罄竹難書的罪行？”
他每問一句，趙毅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網絡上的事情，技術部門自有公斷。”
“若葉辰真用了非法手段，自有法律製裁。”
“但一碼歸一碼。”
張魯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聲音轉冷。
“如果有人想借‘追查黑客’之名，行打擊報複、清除異己之實，甚至把手伸到不該伸的地方……”
“那我張魯，第一個不答應。”
趙毅臉上的謙和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傾，那雙看似溫和的眼睛裡，寒意一點點滲出來。
“張叔，我敬您是長輩，才親自登門，將證據送到您麵前。”
“這件事，不僅僅關乎我趙家的臉麵，更關乎省裡一些……”
“盤根錯節的關係，我爺爺很生氣。”
他頓了頓，盯著張魯的眼睛，一字一頓。
“您鐵麵無私，我佩服。”
“但有時候，太無私了，路……反而會走窄。”
“我趙家在福省經營這麼多年，靠的不是以勢壓人，而是規矩。”
“有人壞了規矩，就得付出代價。”
“這個葉辰，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給趙家一個交代。”
話語裡的威脅，已經毫不掩飾。
張魯麵色不變。
“哦？趙家的規矩？趙賢侄不妨說清楚，是……”
“逼婚脅迫的規矩？還是持械綁架的規矩？或者是縱容鄭虎之流為禍多年的規矩？”
“你！”趙毅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如水。
他沒想到，張魯竟然如此強硬，寸步不讓，甚至直接撕破了那層虛偽的客氣！
就在趙毅眼神閃爍，剛想繼續開口時——
“砰！”
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麵一把推開！
張三生拄著拐杖，麵色嚴肅地站在門口，張無忌緊跟其後，眼神不善地盯著趙毅。
剛才門外的對話，他們顯然聽到了大半。
“趙家的小子……”
張三生聲音不大，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好大的威風啊，跑到我張家來，威脅我兒子？”
趙毅見到張三生，瞳孔微縮，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怒容，換上一副略顯恭敬的模樣。
“張爺爺，您誤會了，晚輩隻是……”
“隻是什麼？”
張三生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