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素心等人也各自帶著驚疑的目光看著那美麗的女子。若說臨江樓的東家是妖獸,夏素心並不覺得驚異,因為通玄江如此遼闊,還有水係靈脈暗藏其中,蘊養出金丹元嬰期的妖獸也不足為奇,妖獸生活在人族的城市也不足為怪。
但是妖獸主管人族的“辯學法會”,還讓一群修士都聽服,想必這妖族的身份不簡單。
因著辯學法會,一開始便是同好們暢所欲言的集會,大家在院中,在曠野,席地而坐,隨心所言,後來參與的人越來越多,便將此山穀改建為聞道穀,
故而場地設計上並無尊卑之分,眾人皆坐於同一層階梯之上。。
穀底最下方的階梯,為參與法會的人圍坐之地,內布有擴聲陣法,待到法會開始,便會激活陣法,其所有參與之人的聲音便可傳遍山穀。
山穀四周的階梯,則是圍觀者的席位。
那美麗的女子,也不例外,她隨意坐在階梯之上,名儒書院的修士,以及其他勢力的幾位金丹修士見女子坐下,對著女子略行一禮後,也分坐於女子兩旁。
此刻穀中修士見到金丹修士麵對這女子仍需要恭敬有禮,雖不知其具體修為,但是也猜的大差不差了。遂穀中修士齊齊站起,對著這女子行禮道:“見過前輩。”
這女子端坐不動,雙手虛按,眾人便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柔力將人按坐下,隨即這女子的聲音便傳遍山穀:“眾修士,請坐。我名李朧,受邀見證第268屆辯學法會,今日辯學主旨:“時也,命也”。想必與會的眾位道友已然都胸有成竹。那麼便從道一書院,依次環繞過去,由名儒學院而終。開始吧。”
李朧話音落下,顧修文臉上便有些冒冷汗,他不確定這前輩為何要選擇道一書院開始,以往都是由名儒學院開始的。
但此刻容不得他遲疑,顧修文率先起身,闡述自己的見解觀點:“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險以徼幸?,時為君子轎,送我上青雲,命為小人墳,周轉難起身。”
道一書院又一名女子起身,朗聲道:“雖有智慧,不如乘勢;雖有鎡基,不如待時?順如君子登天梯,逆命小人劫已定。”
道一學院又有幾個人一一發表言論,聽得夏素心眉頭緊鎖,她實在沒想到一個以儒學為名城市,這其中數一數二的大書院,所教育出來弟子,竟然如此傲慢無禮,狂妄自大,趨炎附勢,自認為高人一等。
周圍的聽眾,也漸起唏噓之聲,這道一書院,已經演都不演了,這般自視甚高?
道一書院一一說完,便是儒道書院,孫墨起身,她垂下眼簾掩蓋住自己的心思,淡淡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天時定,天命定,身不由己。”
夏素心瞟了一眼孫墨,以她和孫墨的相處,孫墨不該是這般認命之人,這話說出來,倒是耐人尋味
孫瀟霍然起身,氣鼓鼓地說道:“好人有好命,歹人遭天譴,時命皆有眼,不信等著看。”
果然是孩子心性,眾人聽了自然知道這話是在詛咒誰的,當然也是對“時也,命也”的一種詮釋。
黃雪緩緩站起,聲音低沉:“時不可察,命不可控,猶如孤舟行江、殘葉隨風。”
這話就太消極,淒涼了,一時讓人聽得不禁感慨,儒道書院莫非真的氣數將儘了?
鐸月不能聽這等消極之言,她起身朗聲道:“時為背景,命為虛幻,唯我為真,時也,命也,我老大也。”
不少人交頭接耳,雖覺此言稍顯粗陋,卻勝在豪氣乾雲,這才是修士該有的心境。
塗鳳鳴緩緩開口:“時難看全,命難理透,一念因果,變化無端,我即是命,變化由我。”
輪到夏素心,她思考了片刻道:“時為天定,命為人定,藏器於身,應時應命,人定勝天。”
這話太大,太空。說的人常有,但是做得到的人不常有。一時倒未引起太多關注。
之後又有百多人講話,多是儒修,還有一些佛道弟子,農家弟子之類的也一一闡明自己的觀點,後麵便有人開始駁斥前麵之人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