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猙獰的怪物從次元裂縫中湧出,城市在哀嚎中淪為廢墟。
而早已通過遊戲獲得超凡力量的玩家們,則成了人類最後的守護者,或者……是新的神。
白日瀾,曾經就是其中之一。
而現在人類最終防線全麵崩潰,地球人口十不存一,隻能在星空之中苟延殘喘。
墜落,墜落,墜落……
廝殺,廝殺,廝殺……
血,血,血……
恨,恨,恨……
殺,殺,殺……
扭曲深淵下,白日瀾渾身浴血在屍海之中沉浮,【世界級道具:世界樹之心】在他胸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修複著他瀕臨破碎的身體。
“阿瀾,辛苦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毫無防備地回過頭,看到的,是他最信任的摯友,被譽為“劍聖”的簡沉。
簡沉的臉上掛著熟悉的溫和笑容,可遞過來的,卻不是療傷藥劑。
而是一把貫穿他胸膛的長劍。
劇痛。
白日瀾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那柄自己親手為簡沉打造的神話級武器,洞穿了自己的心臟。
【世界樹之心】的光芒劇烈閃爍,想要修複這致命的創傷,卻被劍身上附帶的詭異黑氣死死壓製。
“為……什麼?”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血沫從嘴裡湧出。
“為什麼?”簡沉的笑容變得扭曲而瘋狂,“因為你太礙事了啊,我的‘摯友’。你真以為,憑你的天賦,能走到今天?”
他湊到白日瀾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其實我早就知道遊戲會降臨現實……我布局了十年!十年!你這種靠運氣的廢物,憑什麼占著【世界之心】?”
“沒有它,你怎麼可能成為救世主!”
一個穿著法師袍的女人,緩緩從簡沉身後走出。
林雪。
他曾愛入骨髓的女人。
此刻,她正滿臉嫌惡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阿瀾,彆怪我們。要怪,就怪你運氣太好,又太蠢。”
林雪伸出手,五根纖細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插進了他的胸膛。
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中,那顆散發著微光,與他靈魂綁定的世界樹之心,被硬生生拽了出來。
身體的力量被瞬間抽空。
意識沉入無邊黑暗前,他最後看到的,是簡沉與林雪相擁在一起,狂熱地啃咬著那顆還在滴血的心臟。
簡沉帶著嗜血的笑容回過頭來:“阿瀾,我一直都很嫉妒你,不,我恨你。”
伴隨著這句話,白日瀾眼前徹底陷入了黑暗。
……
“喂,醒醒!彆睡了!《第八紀元》馬上開放角色預創建了,還不起來建號?”
白日瀾猛地睜開眼。
他掙紮著從床上坐起,入眼是一個頂著紅毛,戴金絲邊眼鏡的瘦高個青年,他的大學舍友劉維遷。
這家夥,一頭紅發張揚得很,偏偏配上那副眼鏡,又顯得有幾分不搭調的憂鬱。
“啊?今天幾號?”白日瀾腦袋還有點懵。
“10號,你睡傻了?”劉維遷回過頭,手指飛快地在一個頭盔狀的設備上敲打著。
白日瀾這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抓起床頭手機,屏幕上明晃晃地顯示著:星曆1019.7.10。
“10號……”他喃喃自語,腦子像生鏽的齒輪終於開始轉動。
“你沒事吧?發燒了?”劉維遷轉過頭,狐疑地打量著他。
白日瀾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進入狀態:“沒事。這麼說《第八紀》馬上要開了?對了,狗子哥和小雨呢?”
他們宿舍四人,狗子哥大名陶桑,中二之魂爆棚,自稱什麼“禦使神龍的島田狗子”,久而久之,大家都喊他狗子哥。
小雨,則是因為名字裡帶了個“雨”字,外號就這麼被叫開了。
“狗子哥在看遊戲直播,過把乾癮。”劉維遷對著不遠處那個科幻感十足的椅子努努嘴。
椅子裡窩著一個戴遊戲頭盔的青年,正隨著畫麵手舞足蹈。
隨後,劉維遷又指了指另一張床上躺著的微胖青年,“小雨已經睡了,他今天搬行李,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天,累壞了。”
“對了,你在遊戲裡打算叫啥?到時候好加好友。”劉維遷突然問道。
“不知道,公測人太多,估計搶不到什麼好名字,到時候再說吧。你呢?”白日瀾對起名字這事向來頭疼。
“那明天上線再說。我就建個號,搞完就睡。”劉維遷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也眯一會,到點叫我。”
“嗯。”
白日瀾應了一聲,下床走進衛生間。
鏡子裡映出一張略顯陌生的臉,銀白色頭發亂糟糟的,一看就是長期缺乏打理,隨意地搭在額前。不過,眼睛倒是清澈,白色的瞳孔,透著溫和。
“清澈愚蠢的大學生。”白日瀾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重生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了我身上。”
兩種記憶的衝突融合,讓他像踩在棉花上一樣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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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來水嘩嘩地流著,冰涼的觸感從指尖蔓延開,提醒著他這不是在遊戲裡,而是現實。
重生……
他竟然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第八紀》開服的這一天。
回到了悲劇還未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的起點。
恨意。
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