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貢獻度,永遠在城市平均線以下掙紮的人。”
“他們,會變成什麼?”
會議室裡,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214號握著記錄板的手,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她想起了自己。
那個曾經被定義為“缺陷品”,隨時可能被“清除”的自己。
“他們會成為,這個完美係統裡,看不見的塵埃。”
梅菲斯特給出了那個冷酷的答案。
“他們會被剝奪參與任何‘子實驗’的投票權,他們的聲音,在係統裡,權重為零。”
“他們會住在最擁擠的、資源最貧乏的區域。”
“他們的後代,會慢慢變得,從出生起,就注定隻能去從事那些貢獻度最低的工作。”
“他們會成為,這個城市的,隱形底層。”
艾莉森的臉上,那總是掛著的、看好戲的微笑,第一次,完全消失了。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那雙棕色的眼瞳裡,閃爍著純粹的、智性上的困擾。
這個模型,有漏洞。
一個她之前沒有發現的,致命的漏洞。
“他們的不滿,他們的絕望,他們被係統拋棄的怨恨……”
梅菲斯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將是這座城市最底層的,永不熄滅的暗火。”
“當這股暗火積蓄到一定程度,隻需要一個偶然的火星,比如一次資源分配的微小失誤,或者一個底層成員的意外死亡……”
“它就會,瞬間,點燃整座城市。”
梅菲斯特停頓了一下,用一種宣布最終結論的語調,平靜地說道。
“瑟琳,你的體製,難以維穩。”
“這是我們係統,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不穩定因素。”
瑟琳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隨後說道。
“如何修正?”
梅菲斯特搖了搖頭。
“無法修正。”
“因為隻要存在‘競爭’,就必然存在‘失敗者’。”
“隻要社會還在向前發展,就必然會有人,被甩在後麵。”
“這是定律。”
就在這時。
梅菲斯特的目光,落在了艾莉森的身上。
那雙黑色的眼瞳,平靜,卻又銳利得讓她無所遁形。
“但這,正是我們下一個階段的,核心課題。”
他看著艾莉森,也看著伊芙,看著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
“政治體製的漏洞,是技術問題。”
“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定義一個更根本的東西。”
他伸出手,在全息模型的頂端,輕輕一點。
一個全新的,空白的標簽,浮現在那座代表著最高權力的理事會之上。
“我們的文化與思想。”
他的聲音不帶任何起伏。
“我們的故事。”
“我們這座城市的,宏大敘事。”
“以及,每一個個體的,個人敘事。”
這幾個詞,比之前任何關於製度的討論,都更讓在場的魔人感到困惑。
瑟琳那總是平直的眉毛,第一次,微微蹙起。
“請定義‘敘事’的量化標準與功能性目標。”
她的大腦,無法處理這種模糊的、不具備明確功能指向的詞彙。
伊芙的身體,卻因為這幾個詞,而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死灰般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一點微弱的,混雜著恐懼與抗拒的火星。
故事?
他們要開始,為這座地獄,編寫一個聽上去很美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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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特大人,您的意思是……”
艾莉森開口了。
她臉上的困惑,在瞬間就轉變為一種極度的,病態的興奮。
她終於明白了。
製度,是骨架。
而“敘事”,是靈魂!是驅動這具骨架行動的,最終的指令!
“我們需要為這座城市,編寫一個‘神話’嗎?”
她的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
“一個能讓所有居民,包括那些‘失敗者’,都心甘情願為之奮鬥,為之犧牲的……終極目標?”
一個冰冷的,帶著濃重諷刺意味的聲音,插了進來。
是伊芙。
她看著艾莉森那張狂熱的臉,嘴角扯出一個無比悲涼的弧度。
艾莉森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轉過頭,看向伊芙,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合時宜的,發出噪音的零件。
梅菲斯特沒有理會她們之間的交鋒。
他隻是平靜地宣布。
“這不是一個需要立刻得出結論的議題。”
“它將貫穿我們實驗的始終。”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從狂熱的艾莉森,到抗拒的伊芙,再到困惑的瑟琳和214號。
“從今天起,每一次理事會會議的開場議程,都將是同一個問題。”
他停頓了一下,那個問題,清晰地落在了每個人的邏輯核心裡。
“你們,希望這是一座怎樣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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