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時候,我們各自跑得太快。”
三角初華輕聲道,“有人去上學,有人拚命工作,有人被家族纏身……我那時候覺得,再也不會見到了。”
“可是現在我們都在這裡。”若葉睦轉過頭,看向祥子。
“祥子,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祥子沒有立刻回答。她望著海麵,雙月的倒影在她眼裡一大一小地晃動,“不知道。”
她頓了頓,又笑了一點,“但我知道的是——以後不論走多遠,至少還有地方,可以重新見麵。”
“像這座城市?”長崎素世舉起相機,“新星基地挺適合做‘約定地點’。”
“或者那邊的雙月。”海鈴指著天。
佑天寺若麥輕輕笑了,她把溫熱的保溫壺遞到祥子手邊,“那未來呢?等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未來嘛……”祥子接過壺,掌心被暖氣燙了一下,“未來要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
“但至少,”她把視線從海上收回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一個人扛到最後什麼也不說。”
她看向了初華。
海風吹過,誰也沒有再說話。她們並排坐著,隻聽海浪和風聲,雙月繼續升高,一輪在水天交界處泛著微光,另一輪藏在薄雲後,若隱若現。
“真漂亮啊。”要樂奈輕聲說。
若葉睦輕輕應了一聲,“這輩子能一起看到這個,就已經很夠了。”
有人把頭靠在欄杆上,有人把圍巾拉到鼻尖下,有人把雙手藏進袖子裡。海潮一點點退去,露出濕潤的石頭,反著雙月的光。
沒有誰喊結束,大家卻默契地站起身往回走。
腳步聲在石階上回蕩,像落在節拍上。
那片雙月映著的海,會一直在。
就如同她們之間的羈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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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陽光比前幾日柔和,海霧還沒完全散開,碼頭邊的咖啡館已經坐滿了人。她們沒有安排什麼正式的行程,隻是在城裡隨意走走,吃甜點,逛書店,看海鳥掠過港口。
午後,她們在海邊的小餐廳坐下,桌上擺著剛蒸好的海鮮和彌林星特有的果酒。有人在拍照,有人在喝湯,也有人隻是靜靜聽著海浪拍岸的聲音。
“下午去溫泉?”高鬆燈提議,“晚上回去就各奔東西了。”
“讚成。”八幡海鈴舉手。
大家一一附和,隻有三角初華坐得安靜,眼睛落在杯裡晃動的果酒上。
佑天寺若麥注意到她,把酒杯放下,輕聲說:“等回地球後,你打算怎麼辦?”
初華抬頭,愣了一下,“還能怎麼辦,回老家吧。雖然祥子願意收留我,但我也沒其它地方去了……”
“你想重新工作嗎?做音樂?”
若麥問得很輕,沒有帶任何試探的語氣。
初華怔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我……想。但我沒什麼本事,除了唱歌和一點點樂器。”
“但現在我沒有樂隊了。”
“我最近在做自媒體。”若麥拿出平板,點開一個界麵,“寫稿子、剪片子、找選題,有時候拍視頻。一個人做不過來,你要不要來幫我?”
桌上的其他人安靜下來,海風吹動窗簾,帶進來一絲潮氣。
“我?”初華指了指自己,顯然不敢相信,“但我什麼都不會。”
“我不會的時候,也是邊乾邊學。”若麥沒笑,很認真,“你會寫,會畫,也比我懂鏡頭構圖。如果你願意,從現在就能開始。”
初華握著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緊,過了很久才低聲說:“……我能試試嗎?”
“不是試試,是一起做。”若麥伸出手,“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會熬夜,會趕稿,會被罵。”
初華沒有立刻握住她的手,但她眼裡的茫然慢慢退去,換成一種遲緩但真實的光。
海風從敞開的窗邊吹進來,帶著淺淺的鹹味。桌旁的笑聲此起彼伏,氣氛一下子像回到了學生時代。
“等等……喵夢你現在做的音樂——我記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