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金斯博士的眼皮劇烈地顫動起來,仿佛有兩隻驚慌的蝴蝶被困在蛛網之下,拚命掙紮著想要飛離。監護室內的儀器警報聲愈發刺耳,尖銳的蜂鳴交織成一片死亡的交響樂。他的身體在醫療艙內小幅度地抽搐著,枯瘦的手指緊緊攥住床單,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死人般的慘白。
“生命體征急劇下降!心率超過二百二十!血壓……血壓計爆表了!”一名護士驚慌地喊道,手忙腳亂地想要調整鎮靜劑的劑量。
“彆動!”陳凡低喝一聲,快步走到醫療艙旁,雙眼死死地盯著霍普金斯那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
突然,霍普金斯博士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不是一雙屬於人類的眼睛。渾濁的眼白上爬滿了蛛網般的血絲,瞳孔卻收縮成了針尖大小,裡麵倒映的不是監護室的天花板,而是一片無儘的、令人作嘔的深淵。
“他……他們……來了……”
乾裂的嘴唇蠕動著,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他的聲音像是兩片砂紙在摩擦,嘶啞、乾澀,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驚駭。
“他們在門後……等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話音未落,一股無形的能量風暴以醫療艙為中心轟然爆發!監護室內的玻璃器皿瞬間被震成齏粉,天花板上的燈管閃爍了幾下,發出一連串爆響後儘數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與混亂。隻有各種儀器屏幕上瘋狂跳動的紅色數據,映照著人們驚恐的臉。
“穩住他!啟動最高級彆的精神抑製力場!”陳凡臨危不亂,一邊下達指令,一邊死死按住即將失控的醫療艙。那股能量的衝擊讓他感覺像是被一頭史前巨獸迎麵撞上,胸口一陣發悶,喉嚨裡泛起一絲腥甜。
力場發生器發出低沉的嗡鳴,淡藍色的能量護罩將醫療艙籠罩起來。霍普金斯博士的身體在護罩內更加劇烈地掙紮著,仿佛在與某個看不見的敵人搏鬥。他的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時而像野獸,時而又像是某種古老而邪惡的語言。
折騰了足足五分鐘,那股狂暴的能量才漸漸平息。霍普金斯博士雙眼一翻,再度陷入了深度昏迷,各項生命體征也如雪崩般跌落至瀕危線。
監護室內一片狼藉,空氣中充滿了臭氧和燒焦的味道。陳凡鬆開手,靠在牆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才那股能量的性質非常奇特,既不是純粹的物理衝擊,也不是精神力量,而是一種……一種更底層的,仿佛能扭曲現實規則的力量。
“把他的腦電波數據和剛才傳送門出現的異常能量波動進行比對分析。”陳凡對身旁的助手吩咐道,“我要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離開混亂的醫療區,陳凡直接前往了位於實驗室最底層的武器研發部。壓抑的氣氛需要一場勝利來衝散,而他知道,一場足以振奮所有人士氣的勝利正在等待著他。
武器研發部的靶場被厚達十米的特種合金包裹,足以抵禦戰術核打擊。靶場的中央,靜靜地矗立著一座造型奇特的武器原型。它有著步槍的輪廓,但槍身更加粗壯,上麵鐫刻著密密麻麻的、如同電路板紋路般的銀色符文。槍托後方連接著一個小型化的能量核心,正散發著幽幽的藍光,仿佛一顆跳動的心臟。
“陳博士,您來了!”武器部的主管,一個頭發亂糟糟、但眼神卻異常明亮的中年人興奮地迎了上來,“‘審判者’靈子步槍,原型機剛剛完成最後的調試!”
陳凡接過那支步槍。入手的感覺比想象中要沉重,冰冷的金屬槍身傳來輕微的能量震動感,仿佛握住了一隻蟄伏的猛獸。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空間中那些無處不在的、被他們命名為“靈子”的未知能量,正被槍身上的符文吸引,緩緩地彙入能量核心。
“靶標,十層複合式坦克裝甲,中間夾雜能量吸收層。”主管介紹道。
陳凡點點頭,舉起了“審判者”。他沒有使用傳統的瞄準鏡,而是通過戰術頭盔的目鏡直接鎖定了百米外的靶標。目鏡的視網膜投影上,一組組複雜的數據流飛速閃過,計算著彈道、能量輸出和目標結構弱點。
他扣動了扳機。
沒有震耳欲聾的槍聲,沒有奪目的火光。隻有一聲輕微的、如同撕裂絲綢般的“嗤”響。
一道比發絲還要纖細的藍色光束,從槍口一閃而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放慢了。
在場的所有研究員,都清晰地看到了那道藍色光束貫穿第一層裝甲的瞬間。厚重的合金裝甲,在那道光束麵前,脆弱得就像一張薄紙。沒有爆炸,沒有熔化,裝甲被洞穿的部分,其物質結構被直接“抹除”了,分解成了最基礎的粒子,仿佛從未存在過。
光束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第二層、第三層……第十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