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
穿越傳送門的感覺，並不像以往那些修真秘境那樣輕盈，反而像是在洗衣機裡被攪了五百圈，還是那種加了泥沙和強酸的洗衣機。
當李嘯重新感覺到腳踏實地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想吐。
強烈的眩暈感衝擊著大腦，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緊接著，是一股刺鼻的氣味直衝腦門。那是一種混合了硫磺、腐肉、黴菌和高濃度臭氧的味道，熏得人眼淚直流。
“嘔——”
旁邊的王鐵柱第一個沒忍住，扶著膝蓋吐了出來。但他吐出來的東西還沒落地，就被腳下的一團紫色苔蘚給“吸”乾了。
“這……這是啥鬼地方？”王鐵柱擦了擦嘴，抬起頭，然後整個人僵住了。
李嘯強忍著不適，睜開眼打量著這個新世界。
天空是昏暗的暗紫色，沒有太陽，隻有幾顆巨大的、發著幽光的星體懸掛在頭頂，仿佛一顆顆巨大的眼球。
大地並非泥土或岩石，而是一層厚厚的、如同地毯般的紫色菌類物質。這種物質在微微蠕動，仿佛是有生命的。每當他們踩在上麵，那些菌絲就會伸出微小的觸須，試圖纏繞他們的鞋底。
視野所及之處，沒有樹木，沒有山川。隻有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奇形怪狀的“肉塔”。有的像巨大的蘑菇，有的像扭曲的腸道，還有的像是在呼吸的肺泡，不斷向空氣中噴吐著黃綠色的孢子雲。
“警告！環境極度惡劣！”古不言的聲音在戰術頻道裡響起，帶著明顯的電流雜音，“大氣成分含氧量僅為5，其餘全是甲烷、硫化氫和不知名的生物毒氣。建議立即開啟內循環呼吸係統！”
“靈氣呢？”赤九淵一邊咳嗽一邊問道，“這地方怎麼一點靈氣都沒有？”
“不，有能量反應。”李嘯閉上眼，試圖運轉體內的元嬰。但她驚訝地發現，這裡的空氣雖然沒有靈氣，卻充斥著另一種暴躁的能量——幽能。
這種能量對修真者來說是有毒的。一旦吸入體內，就會腐蝕經脈，汙染靈根。
“護體靈光在被消耗！”冷月凝突然說道。她身上的那層銀色護罩，此刻正在發出“滋滋”的響聲，仿佛被無數肉眼看不見的小蟲子啃食。按照這個速度，即便她是元嬰期修士，靈力也撐不過兩個時辰。
“也就是說，我們在這個世界，不僅沒有補給，還會持續掉血？”王鐵柱看了一眼自己的能量槽，“俺的反應堆效率也下降了30，這裡的空氣似乎會腐蝕金屬。”
李嘯皺起眉頭。這簡直是地獄難度的開局。
“先離開這裡。”她看了一眼腳下蠕動的菌毯，“這東西讓我很不舒服，感覺像是在某種巨獸的胃裡。”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移動的時候，周圍的菌毯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沙沙沙——”
一陣密集的摩擦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有東西過來了！”李嘯低喝一聲，反手拔刀。
下一秒，周圍的一座座“肉塔”後麵，湧出了無數黑影。
那是……蟲子。
但絕不是地球上那種可愛的小昆蟲。
最前麵的一批，體型如獵犬大小，渾身覆蓋著紫黑色的幾丁質甲殼，背部長著一對短小的肉翅。它們沒有眼睛，隻有一張占了半個腦袋的大嘴，裡麵布滿了細密的獠牙。四肢強壯有力，前肢更是進化成了鋒利的鐮刀。
“跳蟲。”古不言迅速給出了命名，“根據生物掃描，這種生物也是量產型的炮灰。沒有痛覺，沒有恐懼，純粹的殺戮機器。”
數量……成百上千。
“這麼多？這是把咱當自助餐了？”王鐵柱罵了一句，舉起加特林就是一梭子。
“噠噠噠噠——”
藍色的靈能子彈傾瀉而出，瞬間將衝在最前麵的幾隻跳蟲打成了碎肉。綠色的血液濺射開來，落在菌毯上冒出陣陣白煙。
但這並沒有嚇退蟲群，反而讓它們更加興奮。同類的死亡並沒有讓它們停下腳步，後麵的跳蟲甚至一邊衝鋒，一邊大口吞噬著同伴的屍體，仿佛那樣能給它們提供更多的能量。
“該死！這群瘋狗！”王鐵柱一邊掃射一邊後退，“這皮也太厚了！俺的穿甲彈都要打兩發才能打死一隻！”
“節約彈藥！”李嘯喊道，“在這裡靈力補充困難，彆浪費！”
“那咋辦？肉搏？”
“對！肉搏！”
李嘯收刀入鞘，竟然真的揮起拳頭衝了上去。
“這裡的靈氣雖然有毒，但這裡的規則是‘弱肉強食’！”李嘯的聲音在風中回蕩，“在這裡，肉身才是最直接的武器！”
她一拳轟在一隻撲上來的跳蟲腦門上。
“砰！”
那隻跳蟲堅硬的頭蓋骨像蛋殼一樣碎裂，腦漿飛濺。
就在這一瞬間，李嘯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熱流順著拳頭湧入體內。那不是靈氣，而是一種純粹的生命精華。這股熱流迅速融入她的血肉，讓她原本因為穿越而疲憊的身體恢複了一絲力氣。
“果然！”李嘯眼中精光大盛，“《玄木心經》的吞噬特性在這裡被放大了！隻要擊殺，就能掠奪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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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赤九淵見狀，也把手裡的符篆收了一半，掏出那根看起來像拐杖實際上是根極品法器的鐵棍，“那老夫也來試試這把老骨頭還硬不硬朗！”
他一棍子敲翻一隻想要偷襲冷月凝的跳蟲，那跳蟲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咦？好像還真是！”赤九淵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老夫感覺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李嘯一腳踹飛兩隻跳蟲，在大笑聲中說道，“殺戮即是修行！兄弟們，彆客氣，開飯了！”
原本的絕境，因為這一發現瞬間變成了練級場。
李嘯如同虎入羊群，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走一條蟲命。雖然不能使用大範圍法術，但這種拳拳到肉的打擊感反而更加暢快。
冷月凝雖然不擅長肉搏，但她的劍法精準無比。每一劍都刺入跳蟲甲殼的連接縫隙，一擊必殺。
就連王鐵柱也扔掉了打空的加特林，揮舞著他的合金狼牙棒，像個重裝坦克一樣橫衝直撞。
“爽！太爽了！”王鐵柱大吼，“這比打那些鐵皮罐頭過癮多了！”
然而，好景不長。
就在他們殺得興起時，一聲尖銳的嘶鳴從遠處傳來。
原本瘋狂進攻的跳蟲群突然停了下來，像潮水一樣向兩側分開。
地麵開始劇烈震動，哪怕是在菌毯上也無法掩蓋那種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