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通道儘頭遇鐵門,需破上古陣法
那不是聲音。
更像是一種純粹的、跨越了物種與語言的意誌傳遞。
暴虐,饑渴,殺戮。
這股意誌從左肩新生的【青紋獸鱗甲】上傳來,冰冷而直接,像一根淬毒的針,刺入顧清姿的腦海。
她身體一僵,下意識地看向那扇巨大的黑色鐵門。
門後……有東西。
而且,是青紋獸的天敵,或者說是能讓青紋獸的殘存意誌都感到恐懼的東西。
顧清姿緩緩抬起右手,按在左肩的鱗甲上。冰冷的觸感傳來,那股源自妖獸本能的悸動,在她的安撫下,漸漸平息。她發現,隨著與這片鱗甲的融合加深,她似乎也能接收到一些屬於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最原始的本能信息。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這能讓她對危險的感知更加敏銳。壞事是,她的身體裡,屬於“人”的部分,又少了一分。
她將這些紛雜的思緒壓下,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這扇門上。
門,是死物。但門上的陣法,卻像是活的。
顧清姿催動【夜視狼瞳】,向鐵門看去。
在她的視野裡,世界的色彩褪去,隻剩下黑白灰的輪廓與明暗不一的能量光暈。那扇黑色的鐵門上,無數道繁複的紋路交織纏繞,構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整體。這些紋路並非簡單的雕刻,每一道刻痕內部,都有著微弱的能量在緩緩流淌,如同一條條休眠中的河流。
這些能量河流最終彙聚向鐵門中央的一個點。
那裡,所有的紋路都以一種玄奧的方式擰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類似眼瞳的複雜圖案。這個“眼瞳”圖案,就是整個陣法能量流轉的核心,也是光芒最黯淡的地方,仿佛一個沉睡的能量漩渦。
陣眼。
顧清姿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
她在顧家藏書閣裡,曾翻閱過一些關於陣法的基礎典籍。任何陣法,無論多麼複雜,都有一個作為能量中樞的“陣眼”。陣眼是陣法最堅固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隻要能以超過其承受極限的力量瞬間將其摧毀,整個陣法便會不攻自破。
但問題是,這個極限是多少?
顧清姿對上古陣法的了解,僅限於那幾本入門雜談。她看不懂這些紋路的具體含義,也無法解析其能量運轉的規律。
她繞著鐵門走了幾步,用手指輕輕敲擊門扉。
“當……當……”
沉悶的聲音傳來,帶著金屬特有的厚重質感。門體堅不可摧,與整個山體仿佛都連為一體。沒有縫隙,沒有鑰匙孔,唯一的通路,就是打破這個陣法。
怎麼辦?
在這裡乾等下去,體內的排異反應遲早會把她拖垮。她能感覺到,隨著嫁接的部件越來越多,每一次排異發作的間隔都在縮短,痛苦也在層層疊加。她必須儘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用妖獸內丹或是其他天材地寶來調理身體,否則她這具拚湊起來的軀殼,隨時可能崩潰。
時間不等人。
顧清姿退後幾步,目光在自己的右臂和那扇鐵門的陣眼之間來回移動。
【神力臂】。
這是她目前擁有的,最純粹、最強大的破壞力。
用它,去轟擊那個陣眼。
這是一個簡單粗暴,甚至有些愚蠢的辦法。上古陣法往往都帶有強大的反製機製,一旦攻擊無法奏效,觸發的反擊可能會是致命的。
可她彆無選擇。
在這裡,沒有可以讓她從容解析陣法的老師,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去慢慢摸索。她所能依仗的,隻有這具越來越不像人的身體,和那顆早已被仇恨與求生欲填滿的心。
賭一把。
賭這上古陣法曆經萬年,能量早已衰弱。賭她的神力臂,能在那一瞬間,爆發出超越它臨界點的力量。
顧清姿站定,雙腳分開,身體微微下沉,擺出了一個蓄力的姿勢。她緩緩閉上眼,將所有的感知都沉入體內。
她能清晰地“聽”到,心臟在有力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將那股屬於赤焰熊的灼熱能量泵向四肢百骸;她能“看”到,狼腿的肌肉纖維正在微微顫動,隨時準備爆發出極致的速度;她能“感覺”到,解毒蜥腺在安靜地工作,中和著血液裡殘餘的毒素與身體產生的廢物。
最後,她的意誌,沉向了右臂。
那條來自泰坦巨猿的【神力臂】,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喚,沉睡在骨髓深處的力量開始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