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顧遠送顧家地圖,標重要據點
夜色如墨,將青石巷浸染得一片沉寂。
顧清姿坐在桌前,指尖下是那卷尚帶著門外夜風涼意的獸皮。卷軸上的字跡,是關於一支商隊的情報,一條看似安全的退路。
可她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卻是觸碰卷軸時,那股一閃而逝的陰冷氣息。它像一條無形的毒蛇,纏繞在“顧遠”這個名字之上,也纏繞在這場剛剛達成的、脆弱的合作之上。
與虎謀皮,虎的背後,還站著一頭更凶惡的、不知名的巨獸。
她將卷軸收起,塞進懷中。這東西暫時用不上,但有備無患。她沒有立刻相信顧遠,更沒有天真到認為一場交易就能換來盟友。在這座冰冷的城市裡,唯一能信的,隻有自己不斷增強的力量,和手中緊握的屠刀。
她吹熄了油燈,整個人再次沉入黑暗。
【石甲獸的沉寂之息】在體內緩緩流淌,將她所有的生命特征都偽裝成一塊冰冷的岩石。她像一個最高明的獵手,在自己的巢穴裡,耐心地等待著,也觀察著。
接下來的兩天,天顧城的氣氛愈發壓抑。
顧家那張無形的大網,已經徹底撒開。白日裡,街道上隨處可見行色匆匆、眼神警惕的顧家護衛,他們盤查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尤其是那些獨行的、麵生的修士。夜晚,宵禁的梆子聲提前了一個時辰,血鼻犬低沉的咆哮聲偶爾會劃破夜空,引來一片犬吠,讓無數人從夢中驚醒。
顧清姿的小院,因為牙行夥計那句“快死的病秧子”,幸運地成為了被忽略的角落。搜查隊來過兩次,都隻是在門口張望一下,便被那股若有若無的“晦氣”勸退,匆匆離去。
她每日的生活,簡單到了極致。打水,劈柴,像一個真正的、被世事遺棄的孤女,安靜地等待著生命的終結。
但在這份安靜的表象之下,她的【超敏聽覺】卻從未停歇。她聽著城中每一絲風吹草動,將那些瑣碎的情報拚湊成一幅完整的動態圖景。她知道哪條街的盤查最嚴,哪支巡邏隊最為懈怠,甚至知道顧家高層因為找不到凶手,已經發了三次火,杖斃了兩個辦事不力的管事。
顧遠,沒有再出現。那個約定好的城西“百味樓”,她也沒有去。
在沒有確認對方的下一步動作之前,她不會輕易踏出這個安全的院落。
第三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顧清姿如往常一樣,提著木桶,來到院中的水井旁。井沿上布滿了青苔,井口飄散著濕潤的冷氣。
她將木桶放下,正要拋下井繩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抹不尋常的綠。
一片巴掌大的芭蕉葉,正安安靜靜地貼在她身後的窗欞上。
現在是深秋,巷口的歪脖子槐樹葉子都快掉光了,哪裡來的新鮮芭蕉葉?而且這葉片邊緣平整,沒有絲毫被風吹雨打的痕跡,倒像是被人精心裁剪過,小心翼翼地貼上去的。
她不動聲色,繼續打水。井繩摩擦著轆轤,發出吱呀的聲響。一桶清冽的井水被提了上來,水花四濺,打濕了她的褲腳。
將水倒進廚房的水缸後,她才狀似不經意地走到窗邊,伸手將那片芭蕉葉摘了下來。
葉片入手微涼,質地卻異常堅韌。翻過來,背麵用不知名的汁液,畫著一個極其簡單的符號。
一口“井”。
顧清姿的目光,緩緩移向院中那口古井。她的心跳,沒有半分變化。
是顧遠。
他用這種方式,傳遞了新的信息。比敲門更隱蔽,比死信箱更直接。這個人的心思,縝密得令人發寒。
她沒有立刻行動。
她先是仔細檢查了井口周圍,用【機械感知】探查了井壁和井底,確認沒有任何靈力波動和機關陷阱。然後,她再次將空桶扔下井。
“噗通”一聲,水花濺起。
她緩緩搖動轆轤,井繩一寸寸被拉緊,濕漉漉的木桶帶著水的重量,慢慢浮出井口。
就在木桶即將離開水麵的那一刻,她停下了動作。
在水麵之下、井繩的末端,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正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它被一根極細的黑線係在井繩上,若非刻意尋找,極難發現。
顧清姿將包裹解下,拎著水桶回屋。
關上門,她才將那油布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開。
裡麵沒有信,隻有一卷用某種柔軟的、泛著淡淡銀光的獸皮製成的卷軸。
她將卷軸緩緩展開。
一幅無比詳儘的地圖,呈現在她眼前。
這並非尋常的平麵圖,而是用多種顏色的墨水,繪製出的一幅立體的、仿佛能看穿地底的結構圖。
顧家族地!
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建築,每一個庭院,都清晰地標注其上。她的目光在地圖上飛速掠過,那些塵封的記憶被喚醒,與圖上的景物一一對應,分毫不差。
這地圖,是真的!
她的呼吸,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地圖上的標注,比她記憶中的更加詳細。紅色的圓點,代表著守衛森嚴的崗哨;藍色的細線,是日夜不休的巡邏路線;而最讓她心驚的,是那些用淡金色墨水畫出的、如同蛛網般密布的符號,旁邊標注著兩個小字: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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