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需要更周密的準備,以及……一個能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時機。
而這個時機,隻有顧遠能給她創造。
她必須聯係他。
顧清姿走到窗邊,看著巷子裡稀疏的行人。去城西“百味樓”,意味著她要走出這個安全的院落,將自己暴露在顧家撒下的天羅地網之下。
這是一個冒險的決定。
但複仇之路,本就是一場豪賭。她已經押上了自己的性命,不在乎再多押一次。
她回到桌邊,拿起那張記錄著顧清雪行蹤的信紙。目光在上麵掃過,最後停留在“丹房”二字上。
有了。
她從懷中取出一塊小小的木炭,在那張信紙的背麵,畫了一個極其簡單的符號。
t一個歪歪扭扭的,像是孩童塗鴉的丹爐。
這代表了她的下一個目標。
不是寶庫。
寶庫的目標太大,防守太嚴密,顧遠未必肯冒這麼大的風險配合她。但丹房不一樣。丹房的價值同樣巨大,但防守等級卻比寶庫低了一個層次。
這既是對顧遠的試探,也是一種談判的策略。
她先拋出一個對方能夠接受的、風險與收益相對平衡的目標。如果顧遠配合,證明他有合作的誠意和能力。等端掉了丹房,顧家必然會陷入更大的混亂,到那時,再去襲擊寶庫,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得多。
做完這一切,她將信紙重新折好,塞進一個不起眼的布包裡。
然後,她換上了一身更不起眼的粗布衣裳,用頭巾包住了頭發,又從灶台底下抹了些鍋灰,隨意地在臉上蹭了幾下,讓她那張本就平平無奇的臉,更添了幾分憔悴和病態。
她對著水缸裡模糊的倒影照了照,確認自己看起來就像一個掙紮在溫飽線上的貧苦婦人,這才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院門。
午時的陽光,有些刺眼。
長久處於黑暗中的顧清姿,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街道上,比前兩日冷清了許多。幾個顧家護衛靠在巷口的牆邊,百無聊賴地聊著天,目光偶爾掃過往來的行人,帶著審視與不耐。
t顧清姿低下頭,佝僂著身子,腳步虛浮地從他們麵前走過,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枯葉。
護衛們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嫌惡地移開了。這樣一個渾身散發著貧窮與黴味的女人,絕不可能是那個能一拳轟殺石甲獸的凶徒。
顧清姿的腳步沒有半分停頓,心中卻是一片冰冷。
她順利地走出了青石巷,彙入了天顧城的大街。
街道上,氣氛肅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每一個路口,都有顧家的暗衛,用鷹隼般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人。
t她就像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在充滿暗礁與漩渦的河道裡,小心翼翼地穿行。
城西“百味樓”,是天顧城最有名的酒樓之一。此刻正是飯點,樓內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顧清姿沒有進去,她隻是從門口路過,然後拐進了旁邊一條賣雜貨的小巷。在巷口一個賣草鞋的攤位前停下,假裝挑揀著草鞋,眼角的餘光,卻一直鎖定著百味樓二樓靠窗的位置。
第三張桌子。
那裡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正和一個朋友推杯換盞,高談闊論。
顧清姿耐心地等著。
一炷香後,那位公子終於酒足飯飽,帶著朋友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店小二麻利地過來收拾桌子,將殘羹冷炙收走,又換上了一壺新的清茶。
t桌子,空了出來。
就是現在。
顧清姿扔下幾個銅板,拿起一雙最粗劣的草鞋,轉身走進了百味樓。
她沒有上樓,隻是走到櫃台前,用沙啞的聲音對掌櫃說:“店家,行個方便,想討碗水喝。”
掌櫃見她這副模樣,皺了皺眉,但還是不耐煩地揮揮手,指向旁邊給夥計們喝水的大茶缸。
顧清姿道了聲謝,走到茶缸邊,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在她轉身的瞬間,那個裝著信紙的小布包,已經無聲無息地,從她的袖口滑落,精準地掉進了櫃台底下,一個堆放雜物的竹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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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她端著水碗,走到酒樓門口的台階上坐下,像個真正的乞丐一樣,小口小口地喝著。
她沒有立刻離開。
她在等。
等顧遠的人,來取走她的“戰書”。她想親眼看看,顧遠在這座酒樓裡,到底安插了怎樣的一雙眼睛。
然而,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
樓上樓下,人來人往,夥計們忙著端茶送菜,客人們吃喝說笑,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沒有任何人,對那個櫃台下的竹筐,表現出半分異樣。
t難道,是她多心了?
就在顧清姿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時,一個端著空托盤的店小二,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了下來。他路過櫃台,腳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哎喲!”他誇張地叫了一聲,引來掌櫃的一記白眼。
他一邊揉著腳踝,一邊抱怨著:“誰啊,把這破筐子放這兒,差點摔死我……”
說著,他順勢一腳,將那個竹筐,踢到了櫃台更深處的陰影裡。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天衣無縫。
如果不是顧清姿一直用【破妄眼】死死盯著,她也隻會以為,這隻是一個笨手笨腳的夥計,發的一句牢騷。
但她看到了。
在那個店小二抱怨著彎腰揉腳踝的瞬間,他的指尖,快如閃電般,從竹筐裡探了一下。
那個布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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