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秦嶽這是要將事情鬨大。他要的不是賠償,他要的是讓顧家,在整個東域麵前,顏麵掃地!
就在這時,一名匆匆趕來的顧家醫師,在為顧清雪檢查了片刻後,臉色驟變,快步走到顧天香身邊,用一種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急切地說道:“家主,不好了!大小姐她……她的血脈,與神骨產生了強烈的排異反應!方才的失控,便是排異的征兆。若不及時壓製,明日的大典……恐怕……”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顧天香的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如果說秦嶽的發難,是心腹之患,那醫師的這番話,便是釜底抽薪!
神骨排異!
這怎麼可能?為了這一天,家族準備了數十年,用儘了天材地寶為顧清雪洗練血脈,就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他猛地轉頭,看向顧清雪。
隻見她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竟泛起一種病態的青白色,皮膚下,隱隱有細微的金色脈絡在遊走,仿佛要破體而出。而她掌心那團神骨,光芒也愈發暗淡,狂暴的氣息卻不減反增。
完了。
這兩個字,重重地砸在顧天香的心頭。
他終於明白,為何神骨會失控。這不是掌控不精的問題,這是……根本性的不匹配!顧清雪的身體,正在排斥這塊本不屬於她的神骨!
顧清雪也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以及父親那瞬間變得冰冷絕望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無邊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
她不是天之驕女嗎?她不是家族的希望嗎?為什麼?為什麼這塊骨頭,要排斥她?
不……這不可能!
……
廢棄的釀酒坊內。
顧清姿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張清冷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卻漾開了一絲極淡的、冰冷的笑意。
排異。
多美妙的詞。
那塊從她身上活生生剝下去的骨頭,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裡,感到了不適。它在掙紮,在反抗,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宣告著那個竊賊的“不配”。
還有什麼,比這更具諷刺意味的複仇嗎?
顧清雪,你奪走了我的骨,卻永遠無法得到它的承認。你以為你拿走的是無上至寶,到頭來,卻隻是一個隨時會將你炸得粉身碎骨的禍胎。
這出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顧清姿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她甚至有心情抬起手,拂去肩上的一點灰塵,動作優雅,仿佛剛剛欣賞完一出精彩的戲劇。
她的神念,再次沉浸入那張聲音之網。
她要聽聽,這群焦頭爛額的人,準備如何收場。
很快,她便捕捉到了顧家密室中,幾位核心長老壓抑著聲音的、激烈的爭吵。
“……現在怎麼辦?神骨排異,明日的大典根本無法進行!”
“秦家那邊已經放出話來,若不給個說法,他們立刻就走,並且會昭告東域,說我顧家蓄意謀害聯姻使者!”
“都是顧清雪那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找到壓製排異的辦法!”
一片嘈雜之後,一個蒼老而又陰沉的聲音響起,壓下了所有爭論。那是顧家三長老,顧玄策的聲音。
“辦法,還有一個。”
“什麼辦法?”顧天香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上古禁術,‘血飼融靈’。”顧玄策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四個字一出,密室裡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行!”顧天香立刻否決,“此術太過陰毒,需要以大量生靈精血為引,強行將神骨與宿主熔於一爐,稍有不慎,宿主便會淪為隻知殺戮的血魔!而且,此術還需要一味極其罕有的藥引——‘龍涎還魂草’,來護住宿主心脈。我們去哪裡找?”
“嗬嗬……”顧玄策發出一陣冷笑,“家主,你忘了?那‘龍涎還魂草’,我們有。”
顧天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顧玄策幽幽地說道:“秦家這次送來的聘禮中,最貴重的那一件,就是一株千年份的‘龍涎還魂草’。他們本想以此,來換我們顧家的一處靈礦。現在看來……”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聽懂了。
顧家,現在必須去求那個被他們剛剛打斷了胳膊的秦家使者,求他拿出那株本該屬於顧家的聘禮,來救他們自己的場。
這已經不是顏麵掃地的問題了。
這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顧清姿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
她仿佛已經看到,顧天香那張寫滿屈辱與掙紮的臉。
好戲,才剛剛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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