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句話,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庭院之中。
雲曦聽得目瞪口呆,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神族,那可是傳說中至高無上的種族,他們的聖地,竟然被人攻破了?大長老自爆神格?這是何等慘烈的戰況!
而顧清姿,卻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完全聽不進那些關於寶物和傳承的話語。
她的腦海裡,隻剩下幾個關鍵詞。
襲擊。
聖地。
慘敗。
那幅“預見”的畫麵,與玄鈺長老的哭訴,完美地,重合了。
原來,那不是幻覺。
原來,那片廢墟,就是被攻破的神族聖地。
原來,玄宸之所以會受那麼重的傷,是因為他要麵對的,是覆滅了整個神族聖地的、不知來曆的恐怖敵人。
她下意識地看向玄宸。
他依舊靜靜地站著,戴著麵具,看不清表情。
但顧清姿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周圍的空氣,已經冷得快要凝結成冰。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最極致的死寂。
他沒有憤怒的咆哮,沒有悲傷的質問。
隻有一種仿佛能凍結靈魂的、純粹的殺意,在無聲地醞釀。
良久。
他緩緩開口,聲音平穩得可怕。
“人,帶來了嗎?”
玄鈺長老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用神力封印的水晶方盒。
盒子是透明的,裡麵,囚禁著一縷不斷掙紮、扭曲的黑色霧氣。那霧氣,散發著一種陰冷、詭異,卻又無比熟悉的氣息。
顧清姿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氣息,與那“噬眼魔”同源,卻又更加純粹,更加古老。
這是……那些襲擊者的殘魂。
玄宸抬手,隔空一抓,那水晶方盒便飛入他的手中。
他低頭,看著那縷黑色的殘魂,麵具下的雙眼,金芒閃爍,仿佛在解析著什麼。
庭院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隻剩下那位年輕神族修士,因為劇痛而發出的、微弱的呻吟聲。
顧清姿看著玄宸的側影,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她知道,玄宸一定會回去。
為了他的族人,為了他的聖地,為了複仇。
而她也知道,一旦他回去,她所“預見”的那一幕,就極有可能,變成現實。
告訴他?
她要怎麼開口?說我看見你死了,所以你不能去?
他會信嗎?
就算信了,以他的性格,又豈會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預見”,就放棄自己的責任與血仇?
顧清姿的手,在袖中,不自覺地握緊了。
就在這時,玄宸動了。
他收起水晶方盒,轉過身,目光越過跪在地上的玄鈺長老,越過神情複雜的顧清姿,望向了那片遙遠的、聖地所在的天際。
“雲舒族長,”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庭院,也傳入了聞訊趕來的雲舒耳中,“借飛舟一用。”
他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雲舒看著眼前這慘烈的一幕,又看了看玄宸那決絕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玄宸不再多言,他走到那名昏死的年輕族人身邊,一股柔和的神力渡了過去,暫時穩住了他的傷勢。然後,他看向玄鈺長老。
“起來。”
玄鈺長老掙紮著起身,眼神中充滿了期盼與依賴。
“少主,我們……”
“回聖地。”
玄宸打斷了他,聲音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說完,他便邁開腳步,朝著庭院外走去。
當他經過顧清姿身邊時,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你留下。”他沒有看她,隻是留下三個字,“這裡,也需要你。”
他說的是事實。那個所謂的“食客”還不知在何處窺伺,三眼神族同樣危機四伏,顧清姿留下,是最好的選擇。
顧清姿沒有回答。
她隻是抬起頭,看著他戴著麵具的側臉。
月光下,那銀色的麵具,泛著冰冷的光。
她張了張嘴,那句“不要去”,在舌尖滾了數次,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因為她知道,沒用的。
眼看著玄宸的身影,即將走出庭院。
顧清z姿的心,猛地一抽。
那幅他半跪在廢墟中,鮮血染紅衣襟的畫麵,再一次,如同夢魘般,在她的腦海中炸開。
不。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
“我和你一起去。”
清冷、堅定,不帶一絲遲疑的聲音,在寂靜的庭院中,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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