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節目的片尾曲漸漸淡出,電視屏幕切換到柔和的晚安畫麵——深藍色的背景上,星星點點的燈光慢慢熄滅,最後隻剩下一行“晚安,祝你有個好夢”的白色文字,伴著輕柔的搖籃曲,在安靜的房間裡流淌。
夢琪裹了裹身上的米白色外套,剛才看動漫時的興奮勁兒漸漸褪去,隻剩下深夜帶來的疲憊和寒意。她抬起頭,透過窗戶望向外麵的夜空——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偶爾能聽到寒風呼嘯而過的聲音,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冷。
她猶豫了幾秒,手指輕輕攥著外套的衣角,小聲開口:“天太冷了,風又這麼大,我……我不回去了。”聲音不大,卻像一顆小石子,在安靜的房間裡激起層層漣漪。
張浩的心猛地一跳,手裡抱著的抱枕差點滑落在地。他趕緊用手扶住抱枕,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強壓著心裡的激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可話一出口,還是能聽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發緊:“好,那你還睡上次的位置,我去給你拿厚被子,晚上冷,彆凍著。”
說完,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轉身走向衣櫃,後背都繃得緊緊的。打開衣櫃門時,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像要撞開胸膛,連耳根都控製不住地發燙。他伸手在衣櫃裡翻找厚被子,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夢琪和衣而臥的樣子——她穿著自己的白色t恤,蜷縮在被子裡,像隻缺乏安全感的小貓。這一次,他忍不住盼著,今夜能和她再近一點,能讓她卸下所有防備,真正地相擁而眠。
衣櫃裡的厚被子是他前幾天特意曬過的,還帶著淡淡的陽光味道。張浩抱著被子,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心裡的悸動,才慢慢轉過身。當他看到夢琪還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等待安排的小孩時,心裡的緊張又多了幾分,連腳步都變得有些沉重。
夢琪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手指依舊輕輕絞著衣角。其實從傍晚吃羊肉麵時起,她就萌生了留宿的念頭——屋裡的溫暖、張浩的溫柔,還有兩人一起看動漫的輕鬆時光,都讓她舍不得離開。隻是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理由,怕自己的提議太過突兀,會讓彼此尷尬。而今晚的寒氣,恰好成了最好的借口,也給了她鼓起勇氣的底氣。
她望著張浩抱過來的厚被子——被子是淺灰色的,上麵繡著簡單的格子圖案,看起來就很暖和。又看了看他泛紅的耳根,還有他刻意避開自己目光的樣子,心裡突然泛起一股甜甜的暖意,連帶著窗外的寒風都好像沒那麼冷了。
“被子曬過,很軟和,你蓋著應該會舒服些。”張浩把被子放在床上,又轉身去衛生間拿了一套乾淨的洗漱用品,包括牙刷、毛巾和一小瓶潤膚露,“這些都是新的,你放心用。要是還需要什麼,就跟我說,彆客氣。”
夢琪點點頭,接過洗漱用品,小聲說了句“謝謝”。她拿著東西走進衛生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眼神裡帶著幾分羞澀和期待。她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到接下來要和張浩共處一室,心跳還是控製不住地加快。
等夢琪洗漱完出來時,張浩已經把客廳的電視關了,隻留下臥室裡的一盞小夜燈。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房間裡,給床鋪、衣櫃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他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本翻開的書,卻顯然沒有看進去,眼神時不時地飄向衛生間門口的方向。
“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不用上班,可以多睡會兒。”夢琪走到床邊,小聲說。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上次的習慣,坐在床的外側,準備像上次一樣和衣而臥。
張浩合上書,放在床頭櫃上,看著她的動作,心裡的期待又多了幾分,卻還是忍住了沒說什麼,隻是輕聲說:“被子厚,晚上彆踢被子,要是冷了就跟我說,我這裡還有備用的毛毯。”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安心睡,我不會打擾你的。”
夢琪“嗯”了一聲,鑽進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腦袋。被子果然很軟和,還帶著陽光的味道,讓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她側躺著,背對著張浩,能清晰地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吸聲——平穩而有力,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房間裡靜得出奇,隻有兩人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張浩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心裡卻翻江倒海。他能感受到身邊人的體溫,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心裡的渴望越來越強烈,卻又怕自己的衝動會嚇到她,隻能強忍著,任由心跳在胸腔裡瘋狂跳動。
過了一會兒,夢琪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似乎是睡著了。張浩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借著微弱的夜燈光線,看著她的背影——她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肩膀微微聳著,看起來依舊帶著幾分防備。他伸出手,想要輕輕碰一下她的頭發,卻在快要碰到時又縮了回來,隻是在心裡默默想著: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會徹底卸下防備,願意和自己真正靠近。
夢琪其實並沒有睡著。她能感受到身後張浩的動靜,能察覺到他伸過來又縮回去的手,心裡像揣了隻小兔子,又緊張又甜蜜。她想起剛才張浩泛紅的耳根,想起他為自己準備厚被子時的細心,突然覺得,這個寒冷的冬夜,因為有了他的存在,變得格外溫暖。
她悄悄調整了一下姿勢,身體微微向張浩的方向傾斜了一點。雖然依舊沒有回頭,卻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傳遞著自己的心意。身後的張浩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呼吸微微一頓,隨即也調整了姿勢,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又近了幾分。
窗外的寒風還在呼嘯,屋裡的燈光卻依舊溫暖。兩人躺在床上,聽著彼此的心跳聲,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雖然沒有言語交流,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意。這份在寒夜裡悄然滋生的親密,像一顆種子,在兩人的心裡慢慢發芽,預示著在接下來的時光裡,他們終將跨越所有的猶豫和防備,迎來真正的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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