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乾這個史上頭鐵打工人,最終竟憑一顆玲瓏心位列仙班?
【鄭重聲明:下列文字記載了比乾先生真實口述經曆,其間雖混有微言大義,卻也句句皆是打工人的心酸血淚史。本人特此聲明,本人隻負責記錄和感慨,不負責分擔因閱讀所產生的任何心絞痛或工傷賠償。同時,特彆聲明文中的老板姓名已被弱化處理,但其曆史原型的荒誕程度,已遠非人類智商能隨意理解——當然,如有雷同,那您…您就點支煙先坐穩吧。】
九間殿那恢弘氣勢之下,是金碧輝煌的柱子撐起來的遼闊空間,柱子泛著金色光芒,莊嚴得足以令任何心懷敬畏的人收斂笑意。我站在列班之首,袍服鄭重得如同裹住了千斤之重,在繚繞香煙的縫隙中偷偷打量著老板——帝辛。
這位大商集團的ceo正歪倚在寶座上,慵懶的眼神流瀉出一縷不耐煩的意味,好像我口中陳述的國事,遠不如妲己女士新換的發型更能牽動他的目光。
“大王!”我試圖放大音量以博取他的重視,“東夷部族那邊反叛滋擾邊境,屯田將士屢受侵擾,糧食補給線幾近斷絕……”話音未落,便被他那懶洋洋的聲音打斷。
“比乾,你整日將‘黎庶’掛在嘴邊,煩不煩?糧食?難道我商湯的豐饒沃土,就隻該長出糧食不成?”他眼中陡然閃過精光,仿佛一隻發現新玩具的虎豹,“鹿台二期工程籌備得如何了?寡人要儘快看見瓊樓玉宇聳立雲端,那才配得上我這天下共主的身份!”
一旁嫋娜而來的妲己,笑意像蜜糖溶化,帶著溫熱甜膩的氣息靠近,話語卻精準如同匕首:“大王何等雄主,自然事事冠絕古今。我昨在夢中見天宮巍峨,想必是上天早有昭示,要大王修建比天宮更壯麗的瓊樓呢。”她話語間眼波微微掠過我的方向,那裡麵含著的冰涼意思卻分明寫著:“再敢囉嗦,彆怪本王要你好看”。
我的心中無聲苦笑——世人說我的七竅玲瓏心可洞察人心,看得穿陰謀詭計。然而,這顆珍貴的心如今正明晃晃地告訴我:我的老板早已從那個能倒曳九牛的少年英雄,蛻變成了眼前醉倒在權力與欲望酒池中的庸主,而身邊這位妲己女士,實乃禍患核心,其道行堪稱爐火純青。
朝會散罷,我腳步沉重得似能踩入磚石深處。微子啟在廊柱陰影處湊近,對我壓低聲音:“還拚個什麼勁?商王眼裡早就沒了江山和宗廟社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歎息道,“還是學我吧,躺平方為上策!惹不起咱躲得起。”言畢,他轉身便走,袍袖帶起一陣頹唐的微風。
我站在廊下,抬眼望向天際。天邊浮雲正隨意舒展挪移,似嘲諷般輕盈悠遊——雲朵們不需揣摩君王心思,也不必擔憂萬民愁苦,何其逍遙!
路過西苑林深處,瞥見箕子披發跣足,正蹲在一方小水窪前照影舞蹈,口中嘟囔不休。他那副“瘋魔癲狂”的姿態,任誰見也免不了心頭發毛。
然而,我的玲瓏心卻痛如刀割:箕子那雙原本明澈的眼睛深處,分明是一片死水微瀾,那偽裝的瘋狂下盛滿了無力回天的絕望——他的“瘋”,是絕望裡滋生的藤蔓,是想存活不得不盤繞於身的偽裝衣。那“活下去”的低微願望,分明灼痛了我心壁,一陣刺痛湧過。
就連大商集團首席安保官黃飛虎在營門與我偶遇時,也隱晦地暗示著:“元帥,大廈若傾,何必死守廢墟?西邊——周原那邊,似乎已經招兵買馬、勵精圖治了……”他眼中滿是複雜的同情。
我默默走開,步伐遲緩拖遝,仿佛背著一整座九間殿的重量——勸我逃亡的暗示,勸我裝瘋的示範,乃至勸我另謀高就的委婉點撥,種種忠告都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上。我何嘗不知他們所言皆含赤誠的關懷?可這顆七竅玲瓏心偏偏在胸腔裡倔強地跳動。既然心竅通透、眼光銳利,既然能看清這一切是非曲直,我如何能在此時選擇袖手旁觀?
於是,我再度步入恢弘殿宇。
“老板!”我聲音前所未有的尖利,壓過宮廷內樂師的靡靡之音,“妲己蠱惑君心,長年耗費民脂民膏,酒池肉林已是奢華過度,再修鹿台二期工程,是要讓百姓飲恨泣血啊!”
寶座上的帝辛仿佛聽見了飛蛾撞燈般的微弱雜音,隻不耐煩地擺擺手,繼續研究酒盞中旋轉的葡萄痕跡。
然而妲己的笑容終於僵在嘴角,那笑意中摻入了冰棱的寒光,冷冷投射在我臉上。
三日後,帝辛忽然一反常態親臨我府上,言辭親熱得能滴出蜜來。“王叔啊!”他親昵喚我,口吻如喚幼年夥伴,仿佛多年前那位朝氣蓬勃的少主又回來了,“寡人得密報,說妲己乃妖邪所化——此事可是當真?”
我一愣,旋即心跳加快,內心湧起微弱卻灼人的希望——莫非大王悔悟了?玲瓏心霎時急速抽動著提醒小心,那分明帶著算計的氣息撲麵而來。然而那點渺茫的希望如微光誘引飛蛾,逼著我不顧一切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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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咬了牙點頭:“確有種種異象——”
話音未落,帝辛聲音陡轉,笑容霎時凍結成鋒利冰錐:“那王叔既懷七竅玲瓏心,理應可照鑒妖邪,辨人好壞。”他眼神似利刃刺穿我,“那麼今日就請王叔展示那顆聞名天下的玲瓏心,若它真是七竅齊具、精妙無雙,寡人便信王叔所說不假;如若不然……”他手指在青銅酒爵邊緣冰冷一劃,“怕王叔就是以妖心惑亂了朝廷!”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響,一片空白。眼前晃動的是帝辛眼中閃爍的瘋狂光芒,而身後妲己那抹若有若無、似毒蛇吐信般的冷笑更是寒冷刺骨——原來,原來她真正的毒牙竟藏於此處!
侍衛如狼似虎撲上來,毫不留情地掀翻了我。冰冷的青銅利刃懸在胸口上方,映出了我慘白無血色的臉孔。
原來這就是結局。心是玲瓏剔透,可終究沒能看穿那最高權位之上的人性能腐爛到何種地步。眼前景象模糊了,隻聽見利刃割開皮肉的冷硬摩擦聲,隨即是前所未有的劇痛猛然貫穿我的全部意識。
我費力地最後抬頭,隻捕捉到一角:高高在上的老板帝辛興奮地瞪圓眼睛,如看一出精彩好戲;而妲己掩口微笑,眼梢飛揚,那得意的眼神分明在說:看見了嗎,比乾,這就是擋路的最終下場。
“我……”喉嚨一甜,熱流衝湧,我竟吐不出最後一個完整的字了。
靈魂如紙鳶般從沉重的軀殼上脫離,悠悠浮升。此刻俯視那巍峨而空洞的朝歌城,猶如一隻巨大而精雕細琢的華麗鳥籠。
我忽的看見,我那具身體空洞的胸腔前,一顆被強行剝離的心臟正在侍衛手捧的玉盤上微弱地抽搐著——它的結構的確神奇,七竅分明,仿佛有微弱的光在其間流轉穿梭,卻又在眾人的注視下漸漸暗淡、枯萎……
飄飄蕩蕩,隨一陣不知來自何方的陰風旋轉著向前,竟然來到了封神台上。
薑子牙,這位曾經在渭水河畔執著魚竿的周朝首席策劃師,現在手握金光閃閃的封神榜,笑得如同一隻終於捕獲了獵物陷阱的狡黠老貓——他頭頂那頂花翎官帽,斜斜得有點俏皮呢。
“恭喜啊,比乾老大人!”薑子牙聲線帶著一絲調侃,“您這為進諫連心都搭上了,不封個大神說不過去!我特地為您保留了好位置——文曲星君!以後凡間那些寒窗苦讀、求取功名的讀書人,金榜題名得感謝您的神光普照嘍!”他手中的打神鞭隨意地晃動著,像某種奇異的樂拍。“哦對了,那個冤死的商容老大人,撞了柱子以示抗議的,封他做玉堂星君。嘖嘖,要我說啊,你們那老板實在是……嘖!”
一股難以言喻的荒謬感驟然攫住我升騰的魂魄:生前為謀直諫剖心瀝膽,最終竟以此換來天庭永世奉供的尊位?多麼諷刺的報酬!
從此千年歲月悠悠流轉。人間的金榜之下,寒窗學子無不膜拜文曲星光,期盼其恩澤垂青——殊不知他們所膜拜之“神”,乃是因一顆鮮活的心臟被活活剜出才得以“位列仙班”。
又隔數不清的漫長歲月,在某個風輕雲淡的夜晚,一束月光偶然穿透雲層,落在我天庭書案之上,無聲無息地凝成了我的樣貌,如同月光幻化而生的影像。他坐在那裡,翻查著凡間的求職市場動態,“35歲危機”、“kpi考核末位淘汰”、“內卷996”……諸多名詞刺眼異常,竟看得我這位文曲星君千年道心微微震動。
“大人……星君大人!”小仙童惶然奔入報告,“不好了!人間新近流行一部典籍,題為《打工人保命大全》,不知是何人所著,卻風靡人間職場!這……這書名……是否太……太直白了些?”
月光凝成的我緩緩抬起頭,臉上泛起了深邃的,幾乎是千年難遇的微笑。那微笑仿佛凝聚了所有被剜心的銳痛,所有九間殿上被當作笑話的難堪,還有天庭漫長時光裡沉澱的寂寥。
我輕輕拂過那本虛擬的光影之書封麵上的書名,低聲回應仙童:“此書,或是我借他人之筆,以心血所著。”小仙童呆住,嘴巴圓張。
是夜,天庭文苑深處,屬於文曲星君的筆尖終是動了,蘸的究竟是濃墨,還是那亙古未乾的血淚?玲瓏之心縱然七竅已殘,卻仍在字句間倔強跳動:
“打工人保命第一課:君若心竅玲瓏,先學會看透;若無法說服上司,請千萬自保為先。謹記,一顆完好無損跳動著的心,方能真正守護你想守護的人與事。萬勿效法於吾……”
凡間那月光凝成的我,正慢慢合上那本虛擬的職場手冊。他悄然抬起頭,望向窗外的沉沉夜幕,星光雖遙遠,其中一點卻閃爍著千載如一的清冷光輝。
人間燈火闌珊處,一個低頭刷手機的社畜女孩驀地停住指尖,在某個知名社交平台上,一條標注“千年老鬼親身總結”的神秘圖文熱帖悄然登頂。圖中那顆精致卻被殘酷挖空,仍在滴血的七竅玲瓏心赫然在目。配文如刀:
“給老板打工,可以掏腦子掏力氣,但請務必保護好你的‘心’。因為一旦老板勸你挖心以證忠心,請回答:‘我的心早交醫保了,挖掉,您全額報銷嗎?’忠臣體驗卡終身版用戶忠告”
女孩噗嗤一笑,順手把這條轉發給了剛在朋友圈抱怨老板的閨蜜,附帶一句:“嘖,這老鬼,人間清醒啊!”
此時一縷微弱的月光,帶著若有若無的千年歎息,輕輕拂過屏幕。而屬於文曲星的光,在深藍天幕上依然默然明亮著,洞徹著萬世人心的種種選擇,也照亮著永恒輪回中所有掙紮與和解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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