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讓我們將曆史的聚光燈投向西漢末年一位極其特殊的人物——
董賢。
他並非雄才大略的帝王,也非功勳卓著的將相,更非學富五車的鴻儒。
他憑借的,僅僅是漢哀帝劉欣一人給予的、超越倫常的極致寵愛,在短短數年間,如火箭般躥升至權力的頂峰,又如同流星般急速隕落。
他的一生,是“君恩如水向東流”的鮮活注腳,是外戚政治生態下一個畸形的產物,更是西漢王朝病入膏肓的顯著症狀。
董賢的起點並不算低,其父董恭曾任禦史,屬於中層官員。
他憑借門蔭入宮,擔任了“太子舍人”一說郎官)。
當時在位的,是漢成帝的侄子,定陶王出身的漢哀帝劉欣。
命運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個平常的日間。
哀帝即位後,董賢在宮中傳報時辰。
哀帝無意中抬頭,看見這位正在殿下執役的年輕官員,驚為天人。
史載其“為人美麗自喜”,容貌秀美,舉止溫柔,氣質獨特。
哀帝不禁問道:“是舍人董賢邪?”
於是召他上前問話。
這一見,便再難相忘。
哀帝當即提拔董賢為“黃門郎”,讓他隨侍左右。
從此,董賢的恩寵“始幸”,一發不可收拾。
董賢究竟有何魔力,能讓哀帝如此癡迷?
史書未詳述其才學,但突出其“性柔和便辟”,即性情溫柔,善於逢迎諂媚。
他極儘柔順之能事,將哀帝服侍得無微不至,與其說是君臣,更像是熱戀中的愛侶。
這種情感上的極度依賴,成為了董賢平步青雲的唯一資本。
哀帝對董賢的寵愛,達到了中國曆史上君臣關係的頂峰,其程度之深、影響之廣,空前絕後。
1.“斷袖之癖”的典故:
這是最能體現其恩愛關係的標誌性事件。
一次午睡,董賢與哀帝同床而眠,董賢的身體壓住了哀帝的衣袖。
哀帝先醒,欲起身,但不忍驚醒酣睡的董賢,於是用佩刀割斷了自己的衣袖,悄然離去。
“斷袖之癖”從此成為男性同性戀的代名詞。
這個細節,將哀帝對董賢那種近乎溺愛的情感,刻畫得入木三分。
2.火箭式擢升與“禪讓”的戲言:
哀帝對董賢的封賞,毫無節製,徹底打破了官僚體係的常規。
?官職:在極短時間內,董賢由黃門郎升為駙馬都尉、侍中,出入禁中,陪伴左右。
其後,二十二歲時,竟官至大司馬衛將軍,位列三公,掌朝廷軍政大權。
其升遷速度之快,地位之高,曠古未有。
?財富:賞賜金錢巨萬,不計其數。
為其修建堪比皇宮的府邸,奇珍異寶、頂尖器物,皆先送入董府。
甚至下令為董賢在自己陵寢義陵)旁修建塚塋,規格製度極儘奢華。
?家族:董賢的父親董恭封侯,官至光祿大夫;
妹妹被召入宮,封為昭儀,地位僅次於皇後;
嶽父被任命為將作大匠負責宮室修建);
妻弟為執金吾掌京師治安)。
董氏一門,權傾朝野。
最誇張的是,一次宮中宴會,哀帝竟微醺地看著董賢,笑著說:“吾欲法堯禪舜,何如?”
我想效法堯把帝位禪讓給舜,你覺得怎麼樣?)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雖可能是醉話,但足以顯示哀帝已昏聵到欲將劉氏江山拱手讓與董賢的地步。
雖經中常侍王閎力諫而止,但其心思已暴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