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前的曬穀場被晨陽鋪滿,林墨站在台階下,看著村長顫巍巍地接過被俘日軍的供詞,手指在粗糙的紙頁上摩挲,渾濁的眼睛裡漸漸泛起紅意。從最初對日軍的隱忍妥協,到如今知曉對方要屠戮村民、利用陰屍洞作惡,村長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握著拐杖的手也越來越緊,指節泛出青白。
“他們……他們根本不是來勘探的,是來毀村子的啊!”村長的聲音沙啞,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他想起之前為了“息事寧人”,勸村民不要招惹日軍,甚至讓阿牛去送水時多加小心,此刻隻覺得喉嚨發堵——那些隱忍,在日軍的陰謀麵前,竟成了可笑的自我欺騙。
林墨看著村長的模樣,輕聲卻堅定地說:“村長,妥協換不來安寧。日軍大部隊後天就到,他們要的是糧食,是村子,是所有人的命。我們退無可退,隻能拚!”
這話像一記重錘,敲醒了村長心中最後的猶豫。他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迸出從未有過的決絕,拐杖往地上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拚!必須拚!我這把老骨頭,就算埋在後山,也不能讓鬼子毀了洪溪村!”
說完,他轉身對著土地廟的大鐘走去,雙手抓住鐘繩,用力一拉——“當!當!當!”厚重的鐘聲在村子上空回蕩,急促而響亮,穿透了家家戶戶的院牆。村民們聽到鐘聲,紛紛放下手裡的活計,快步往曬穀場趕來,臉上帶著疑惑和不安。
沒過多久,曬穀場就擠滿了人。老人拄著拐杖,孩子被母親抱在懷裡,年輕的漢子們攥著拳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站在台階上的村長和林墨身上。村長深吸一口氣,走上前,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臉龐,聲音雖啞,卻字字清晰:“鄉親們,今天叫大家來,是有件大事要告訴你們——那些自稱‘勘探隊’的,根本不是好人,是日本鬼子!”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鬼子?真的假的?”“他們看著挺凶,沒想到是鬼子!”“那怎麼辦?我們打得過嗎?”
村長抬手往下壓了壓,等人群安靜下來,繼續說:“他們是日軍的先鋒,後天大部隊就到,要來搶我們的糧洞,還要利用後山的陰屍洞害我們!之前我總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可現在才知道,鬼子的刀,從來不會因為我們妥協就放下!”
他頓了頓,轉身指向自家的方向,聲音陡然提高:“我家糧倉裡還有兩石米,兩袋麵,全拿出來,給鄉勇們當乾糧!我這把老骨頭,也跟著大家一起守村子!”
話音剛落,人群裡就響起一聲高喊:“村長說得對!拚了!不能讓鬼子毀了我們的家!”眾人回頭一看,是村裡的老獵戶張大爺。他拄著獵槍,臉上滿是怒氣:“我打了一輩子獵,還怕鬼子不成!我家的獵槍,隨時能用!”
“還有我家!”一個中年婦女站出來,懷裡抱著孩子,“我家還有幾袋紅薯,都拿出來!鄉勇們打仗,不能餓著肚子!”
“我也出份力!我會打鐵,能幫著磨武器!”
“我家有麻繩,拿來做絆馬索!”
一時間,響應聲此起彼伏,原本惶恐的氣氛被一股熱血取代。村民們臉上的不安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決絕。他們或許害怕日軍的槍,或許擔心家人的安危,但在“守護家園”這四個字麵前,所有的恐懼都變成了反抗的勇氣。
林墨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眶不由得發熱。他走上前,對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謝謝鄉親們!有大家一起,我們一定能守住洪溪村!鄉勇和壯丁們會在前頭打仗,婦女們可以幫忙縫信號旗、做乾糧,老人們幫忙照看孩子、傳遞消息,隻要我們團結一心,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對!團結一心!守住村子!”人群裡爆發出整齊的呐喊,聲音洪亮,回蕩在曬穀場上空,也回蕩在每個人的心裡。
村長看著眼前的景象,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淚光,卻露出了笑容。他拄著拐杖,走到林墨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娃子,以後村子的事,你多費心。我們老的小的,都跟著你們乾!”
林墨點點頭,心裡充滿了力量。他知道,從這一刻起,洪溪村不再是一盤散沙,而是擰成了一股繩。這股繩,或許不粗壯,卻足夠堅韌,能擋住日軍的槍,能守住家園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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