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博覽會的喧囂,如同潮水般漫過法租界的大街小巷。展館內的鎏金吊燈,將每一寸空間都映照得流光溢彩,各國展品前人頭攢動,相機的快門聲與驚歎聲此起彼伏,彙成一片鼎沸的聲浪。然而在這片繁華之下,一股冰冷的暗流,正順著展館的地下通道,悄然湧動。
林墨混在人群裡,指尖捏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那是洪門弟兄剛剛遞來的消息。剛剛遞來的消息。紙條上隻有寥寥數語,卻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地下停車場,祭壇初成,陰煞衝天。他不動聲色地將紙條攥緊,塞進西裝內袋,目光掃過不遠處正與洋人政要談笑風生的周掌櫃,微微頷首。周掌櫃心領神會,借著敬酒的由頭,悄然退入了人群深處。
“不對勁。”身旁的陳峰低聲開口,他的目光落在展館西側的一道不起眼的鐵門處,那裡正有兩個穿著服務生製服的男人把守,眼神警惕,腰間鼓鼓囊囊,顯然藏著凶器,“那道門,平日裡是鎖著的,今天怎麼開了?”
林墨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眉頭瞬間蹙起。那道鐵門後,正是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通道。他想起玄清道長的叮囑,屍王出世,需以陰煞祭壇接引地氣,而祭壇的選址,必然是在亂葬崗的地氣眼之上。如今看來,那地下停車場,便是黑龍會精心挑選的祭壇所在。
“走,去看看。”林墨壓低聲音,拉著陳峰的胳膊,借著人群的掩護,朝著那道鐵門的方向緩緩靠近。兩人的腳步很輕,混在熙攘的遊客中,如同兩片隨波逐流的落葉,絲毫不起眼。
靠近鐵門時,一股濃鬱的陰煞之氣,順著門縫鑽了出來,帶著一股腐朽的血腥味,讓人胃裡一陣翻湧。林墨的指尖,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的純陽符,符紙上傳來的溫熱觸感,稍稍驅散了那股陰冷。他側耳傾聽,鐵門後傳來陣陣沉悶的敲擊聲,還有人低聲念誦著晦澀難懂的咒語,正是黑龍會煉製邪術時慣用的語調。
“果然在裡麵。”陳峰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冽,他握緊了腰間的斬煞匕首,指節泛白,“這幫雜碎,動作倒是挺快。”
林墨搖了搖頭,眼神凝重:“不能硬闖。這裡離主展館太近,一旦動手,必然會引起恐慌,傷及無辜。我們得先通知其他人,按照計劃行事。”
話音剛落,一個身著素色旗袍的身影,如同蝴蝶般翩躚而至。蘇媚手中的油紙傘微微傾斜,遮住了半張臉,她走到兩人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蚊蚋:“王鏢頭那邊已經就位,展館東側的三個出入口,都安排了洪門弟兄盯著。清虛道長和張一針也已經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就等你們的消息。”
“來得正好。”林墨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快速說道,“蘇姑娘,你立刻去通知清虛道長和張一針,讓他們在地下通道的拐角處埋伏,等陳峰帶人下去後,負責切斷黑龍會的退路。另外,轉告王鏢頭,讓他務必守住展館的出入口,防止黑龍會的人狗急跳牆,挾持遊客。”
蘇媚點了點頭,油紙傘輕輕一轉,轉身便要離開。林墨卻叫住了她:“蘇姑娘,小心點。影部隊的忍者擅長偽裝,務必提防身邊的人。”
蘇媚回眸一笑,眉眼間閃過一絲英氣:“放心。唐門的暗器,可不是吃素的。”說罷,她的身影便融入了人群,消失不見。
林墨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陳峰,神色鄭重:“陳峰,你帶王奎和另一個洪門弟兄下去,目標是摧毀祭壇。記住,祭壇的核心是那尊黑色的骷髏鼎,隻要打碎鼎身,陰煞之氣便會四散,祭壇不攻自破。”
陳峰點了點頭,握緊了斬煞匕首:“放心!我一定把那勞什子祭壇砸個稀巴爛!”
“等等。”林墨叫住他,從懷中掏出兩張雷擊符和一張破隱符,塞進他的手裡,“這兩張雷擊符,對付普通的黑龍會成員綽綽有餘。這張破隱符,關鍵時刻能識破忍者的偽裝。記住,量力而行,一旦遇到危險,立刻撤退,我們會接應你。”
陳峰接過符紙,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咧嘴一笑:“知道了!你也小心點,那些政要的身邊,指不定藏著多少黑龍會的暗哨。”
說罷,陳峰轉身朝著人群外走去,很快便與等候在不遠處的王奎彙合。王奎依舊是那副魁梧的模樣,虎頭雙鉤藏在寬大的衣袍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多餘的話語,便朝著那道鐵門的方向,悄然摸去。
林墨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鐵門後,心中微微一緊。他知道,地下停車場裡,必然是龍潭虎穴。但他沒有時間擔心,因為他的肩上,扛著更重的擔子。
他轉身看向展館中央的主展台,那裡正站著幾位各國的政要,正在發表演講。台下的遊客們聽得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場危機正在悄然逼近。林墨的目光,掃過政要們身邊的保鏢,心中暗暗思忖。這些保鏢裡,會不會混著黑龍會的人?
“林先生。”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墨回頭,隻見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站在身後,正是清虛道長的師弟,清玄道長。清玄道長手中握著一把桃木劍,神色凝重:“貧道已經按照吩咐,在展館的各個角落布下了鎮魂陣,一旦有陰煞之氣擴散,陣法便會自動啟動,護住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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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清玄道長。”林墨拱手道謝,心中稍稍安定。他看了一眼主展台的方向,沉聲道,“道長,我們走。保護政要的任務,就交給我們了。”
清玄道長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朝著主展台的方向緩緩靠近。他們的腳步很輕,眼神卻如同鷹隼般銳利,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走到主展台附近時,林墨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身上。那保鏢身材高瘦,麵無表情,眼神空洞,走起路來僵硬無比,與尋常人的步態截然不同。林墨的心中一動,從懷中掏出破隱符,輕輕捏在指尖。
符紙之上,符文閃爍著淡淡的金光。林墨將符紙湊到鼻尖,輕輕嗅了嗅,一股熟悉的陰煞之氣,撲麵而來。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這個保鏢,果然是被黑龍會煉製的幼僵!
“道長,小心。”林墨壓低聲音,指了指那個保鏢,“那個是幼僵,被人操控了。”
清玄道長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眉頭一蹙,手中的桃木劍微微出鞘:“果然是陰邪之物!貧道這就去收拾他!”
“彆著急。”林墨拉住他,搖了搖頭,“現在動手,會驚動其他的暗哨。等他動手的時候,我們再出手,打他個措手不及。”
清玄道長點了點頭,收起了桃木劍,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幼僵保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主展台上的演講,已經進入了尾聲。各國政要們紛紛起身,準備前往下一個展館參觀。那個幼僵保鏢,緊緊跟在一位英國政要的身後,眼神裡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
林墨的心中一緊,知道動手的時刻,就要到了。他握緊了懷中的桃木劍,指尖的純陽符,已經蓄勢待發。
果然,就在那位英國政要走出主展台的瞬間,那幼僵保鏢突然發難!他的雙手猛地伸長,如同利爪般,朝著英國政要的脖頸抓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不好!”周圍的遊客們發出一陣驚呼,紛紛後退。那些保鏢們也反應了過來,紛紛拔出腰間的手槍,朝著幼僵保鏢射擊。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