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球館天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於瀾垂著頭,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的臉上。
他的運動鞋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每一次運球都顯得綿軟無力,籃球磕在籃板上發出空洞的回響。
“丹尼爾!你在做什麼?”主教練萊克猛地踹開替補席的金屬椅,金屬與地板摩擦的尖銳聲響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他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於瀾麵前,“我們不需要內鬼!你的表現糟糕透了,剛才我還以為把你分到了對麵組裡!”
萊克抓起戰術板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對得起隊服上的校徽嗎?”
於瀾張了張嘴,喉嚨像被砂紙磨過般乾澀。他想解釋最近訓練時總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想告訴教練自己每晚都被噩夢糾纏,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一聲歎息:“我下次會注意的。”
就在這時,吉姆吹著口哨晃悠過來,他伸手勾住於瀾的脖子,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嘿!夥計,你最近總不在狀態,是不是和艾瑪約會透支了?我早就告訴過你省著點用,你偏不聽。”他的聲音故意抬高,引得周圍幾個隊員竊笑起來。
於瀾的瞳孔驟然收縮,雙手死死攥成拳頭,指節泛白:“我和你說多少次了,我和她沒關係!那次她來訓練場找我,隻是告訴我離傑克遜遠一點!”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聽著吉姆!如果你還拿我當兄弟,就請不要再提到任何我與艾瑪之間的事情!最後我再說一次,我和她沒有關係!”
話音未落,他重重地將球砸向地麵,籃球彈起撞到天花板,發出一聲巨響。隨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朝球館外走去,身後揚起一陣塵土。
“你不用再來球隊!”萊克的怒吼在空蕩蕩的球館裡回蕩,“從現在起,你已經不再是貝拉高中的校隊球員,你這個瘋子!”
正午的陽光火辣辣地烤著柏油馬路,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熱浪。於瀾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舊廠區。曾經熟悉的塗鴉牆已經麵目全非,原本那個叼著玫瑰的小醜畫像,如今被塗改成了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
幾個黑人男孩倚著牆根,他們腳下的滑板隨著身體晃動,發出吱呀的聲響。當於瀾踏入這片區域時,那些投來的目光像鋒利的刀片,紮得他渾身不自在。
“喲,瞧瞧這是誰來了!”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還沒等於瀾反應過來,一個壯碩的身軀就將他緊緊抱住。麥克身上帶著廉價香水和煙草混合的味道,“我的大明星,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玩?”
於瀾掙脫開對方的擁抱,苦笑著聳聳肩:“最近學校出了點事情,讓我很頭疼,所以……”
“所以想到了我們?哈哈~這就對了!”麥克拍了拍於瀾的肩膀,力道大得讓他踉蹌了一下,“我們是朋友,你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必須出現!”他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朝牆角的幾個男孩招招手,“都過來,認識一下!”
最先走過來的是查理,他的手臂上紋著彩色的骷髏頭,腳下踩著一塊磨得發亮的滑板。“查理,滑板玩得賊溜,以前東城區的傳奇人物。”麥克介紹道。
查理上下打量了於瀾一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伸出拳頭:“你好大個子。”
於瀾學著對方的樣子,用拳頭輕輕碰了碰查理的拳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接著,麥克拽過來一個瘦高個男孩,“鮑勃,美非混血,這小子跑起來比子彈還快,我感覺他能把你甩在身後吃灰。”
鮑勃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知道你,曾經舊廠區最快的男人!以前總聽麥克說,你跑起來的時候,風都追不上你!”
於瀾乾笑兩聲,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那都是老黃曆了,現在我估計連你奶奶都跑不過。”他的調侃引來了一陣哄笑,幾個男孩推搡著,笑罵著,仿佛回到了過去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為了招待這幫兄弟,於瀾帶著大家來到舊廠區一家破舊的漢堡店。店裡的牆壁上貼著褪色的海報,天花板上的吊扇吱呀作響,帶起陣陣熱風。櫃台後的老板娘看到於瀾,眼睛一亮:“小丹尼,好久沒見你了!還是老樣子?”
“對,來幾份招牌套餐。”於瀾笑著回答。
不一會兒,泛著油光的漢堡和炸得金黃的薯條就端上了桌。於瀾咬了一大口漢堡,牛排的腥味在口腔裡散開,他卻露出滿足的表情:“麥克!這味道一點沒變,我就喜歡這種腥臭的牛排,因為它治好了我多年的便秘。”
“哈哈哈哈!”眾人笑得前仰後合,查理拍著桌子,差點把可樂噴出來。在這充滿煙火氣的笑聲中,於瀾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時候,他還沒有接觸籃球,每天和這幫貧民窟的孩子在街頭瘋跑。
他們偷摘鄰居家的果子,在鐵軌上比賽誰走得更遠,被警察追得滿街亂竄,卻依然笑得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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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漸漸西沉,天邊被染成了橙紅色。幾個小夥伴提著路邊的易拉罐,在破舊的街道上嬉戲打鬨。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囂張的口哨聲。
三個染著彩色頭發的小混混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的家夥叼著香煙,吐了個煙圈:“喲,這不是曾經的風之子嗎?怎麼,現在淪落到和這些小混混混在一起了?”
“閉上你的狗嘴!”麥克上前一步,胸膛劇烈起伏。
小混混們對視一眼,發出一陣刺耳的嘲笑。“就憑你們?”其中一個晃了晃手裡的鐵鏈,“今天就讓你們知道,誰才是這條街的老大!”
“跑!”於瀾大喊一聲。眾人立刻四散奔逃,小混混們在後麵緊追不舍。“雜種們,彆讓我抓到你們!”“有種彆跑!”汙言穢語像雨點般砸來。
於瀾跑在最前麵,風在耳邊呼嘯,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他靈活地穿梭在狹窄的巷子裡,跳過垃圾桶,翻過矮牆。鮑勃緊跟其後,兩人配合默契,不時變換路線,將追兵耍得團團轉。
“丹尼爾!你真厲害,剛才那幾個動作太專業了!”鮑勃一邊跑一邊喊道。
“是啊,以前一直聽麥克說你是洛杉磯的風之子,今天果然讓我大長見識!”查理也氣喘籲籲地讚歎道。
於瀾回頭看了一眼被遠遠甩開的小混混們,他們正彎著腰大口喘氣,嘴裡還罵罵咧咧:“該死的!彆讓我再碰到你們!”“有種彆躲!懦夫!”
於瀾等人停了下來,靠在牆邊哈哈大笑。汗水濕透了衣衫,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暢快的笑容。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這一刻,於瀾仿佛又找回了那個曾經的自己,那個無畏無懼、在風中自由奔跑的少年。
然而,當笑聲漸漸平息,於瀾望著天邊的晚霞,心中卻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他知道,人總是要長大,即便再懷念過去,也無法永遠停留在那個破舊的廠區。
曾經的街頭生活雖然充滿了自由與熱血,但他選擇了籃球,選擇了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如今,籃球場上的挫折、與隊友的矛盾、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糾葛,都像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夜色漸濃,舊廠區的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於瀾和夥伴們告彆,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邊店鋪的霓虹燈閃爍,照在他疲憊的臉上。
他不知道明天該何去何從,不知道是否還能重新找回在籃球場上的自信與光芒,但至少這一刻,他感謝命運讓他在最迷茫的時候,還能回到這裡,找到那份久違的溫暖與力量。
於瀾拐過街角,冷不丁被五六個黑影圍住。鐵棍敲擊地麵的聲響混著獰笑逼近,黑暗裡傳來熟悉的嗤笑:“久違了,你這隻艾瑪的小奶狗!”還未看清來人麵容,帶著腥氣的拳頭已狠狠砸向他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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