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姚菁箐就醒了。她輕手輕腳地幫母親換了乾淨褥子,又簡單收拾了臥室,才走到窗台邊向外望——樓下的大樹光禿禿的,秋風一吹,落葉打著旋兒飄下來。
今天是李雨行最後一天接送她,雖說不喜歡他的纏人,可這一年來的照顧和陪伴,她記在心裡。
很少打扮的姚菁箐,翻出抽屜裡僅有的廉價口紅和眉筆,對著鏡子輕輕描了描。淺粉色的口紅提亮了氣色,眉筆勾勒出利落的眉形,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不自覺地牽起一絲笑——原來自己認真收拾一下,也挺好看的。
她把長發盤成利落的丸子頭,穿上外套、背上背包,推開了家門。秋天過了大半,天氣越來越涼,早晚溫差大得很,風一吹,她忍不住裹緊了衣服。
姚菁箐準時站在樓下的大樹下,可往常早該出現的李雨行,今天卻沒了蹤影。她皺起眉——這家夥平時比鬨鐘還準時,今天怎麼遲到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離首班車發車隻剩十五分鐘,心裡頓時慌了。
她趕緊給李雨行打電話,聽筒裡卻隻有“嘟嘟”的忙音,沒人接聽。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姚菁箐急得在樹下來回踱步:等吧,首班車肯定趕不上;不等吧,萬一自己剛走他就來,又怕他撲空。糾結了半天,她咬咬牙——等!大不了今天奢侈一把,打車去學校!
可她等了足足十分鐘,李雨行還是沒來,倒是張秀琴提著菜籃子路過。張秀琴老遠就看見她焦急的樣子,走上前問:“箐箐,這都幾點了,咋還不上學去?你那小夥伴呢?今天沒過來送你?”
“我不知道……”姚菁箐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睛都紅了,“我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再不來我就要趕不上車了……”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是張墨辰。姚菁箐趕緊接起,對麵傳來張墨辰急衝衝的聲音:“二箐!你咋還沒來?車都要發了!”
“墨辰,李雨行他沒來……今天是他最後一天送我,我等他到現在,電話也打不通……”姚菁箐說著,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你彆急,我跟司機說一聲!”張墨辰的聲音突然拔高,“師傅,能再等兩分鐘不?我同學馬上到!”緊接著,聽筒裡傳來司機不耐煩的吼聲:“等不了!要等你們自己等!”然後是張墨辰和司機對罵的聲音,沒幾秒,電話就斷了。
姚菁箐握著手機,身子一軟,慢慢蹲在地上,眼淚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不明白,李雨行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他拿自己當什麼了?就因為自己不喜歡他,所以用這種方式報複嗎?她又打了一遍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她坐在樹底下,把臉深深埋進膝蓋裡,秋風卷著落葉落在她的肩上,涼得刺骨。不知過了多久,張秀琴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箐箐?你咋還在這兒?沒去上課啊?這是咋了,咋還哭了?”
姚菁箐慢慢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什麼也沒說,眼神呆滯地往樓道走。張秀琴見狀,也沒多問,趕緊跟上:“我送你回家,這天兒冷,彆凍著了。”
回到家,張秀琴把姚菁箐拉到沙發上坐下,歎了口氣:“誒呀,不就是分手嘛!你才多大,職高的小男孩有啥好留戀的?咱閨女這麼好看,將來肯定能找個更好的!今天就彆去學校了,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啊?”
姚菁箐哽咽著點了點頭,起身走進母親的房間,趴在了她的床邊。
另一邊,大巴車上,張墨辰正被領隊劈頭蓋臉地罵:“你當這是你家啊?還敢跟司機吵?耽誤大家時間你負責得起嗎?”張墨辰攥著拳頭,臉憋得通紅,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隻能悻悻地坐到座位上。
等領隊靠在椅背上睡著,旁邊的郝書涵湊過來,小聲問:“你那姐妹咋沒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她家遠,坐車不方便,遲到了沒趕上。”張墨辰無奈地歎了口氣。
“嗨,差一天沒事兒,你倆昨天練習得挺好的。”郝書涵拍了拍她的胳膊。
可張墨辰還是放心不下,趁著沒人注意,又給姚菁箐打了個電話:“到底咋回事啊?李雨行咋還失聯了?”
“不知道……”姚菁箐的聲音沒精打采的,“今天是他最後一天送我,我本來想好好跟他告個彆,結果……”
“你再給他打啊!”
“打了,不接。”
“行了,你今天就好好歇著吧。”張墨辰翻了個白眼,“還哭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多相愛呢。”
“好歹他照顧了我一年,我能一點感情沒有嗎?”姚菁箐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點氣憤。
“你就這逼樣!阿貓阿狗都能讓你哭!不值錢的玩意兒!”張墨辰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掛了!晚上我找你!”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姚菁箐盯著黑掉的手機屏幕,眼淚又差點掉下來。她走到母親床邊,看著母親熟睡的臉,伸手輕輕理了理母親額前的碎發,心裡的委屈像潮水般湧上來——她不是心疼李雨行,是氣這份告彆太潦草,氣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等了半天,最後連句“再見”都沒等到。
張秀琴端著一碗熱粥走進來,放在床頭櫃上:“先喝點粥暖暖胃,彆餓壞了。”姚菁箐點點頭,拿起勺子慢慢喝著,粥是溫的,卻暖不透心裡的涼。
下午的時候,姚菁箐又試著給李雨行打了幾次電話,依舊是無人接聽。她打開微信,看著兩人的聊天記錄,最後一條還停留在昨天晚上,李雨行說“明天我早點去接你”。她盯著屏幕看了好久,終於還是沒忍住,發了條消息:“你到底在哪?至少說句再見吧。”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傍晚,張墨辰背著書包闖進來,手裡還拎著袋糖炒栗子:“給你帶的,熱乎著呢。”姚菁箐抬頭,眼睛還是紅的。張墨辰歎了口氣,把栗子放在桌上:“彆耷拉個臉了,我問了李雨行同桌,說他今天一早就跟他媽走了,好像是提前去深圳了。”
姚菁箐手裡的勺子頓住,心裡突然空了一塊。原來他不是遲到,是早就走了。她拿起一顆栗子,剝開殼,塞進嘴裡,甜絲絲的,卻沒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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