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聯賽的喧囂已然散去,沒了幫派球員們的喧囂和吵鬨,洛克公園的籃球場重歸空曠。
今年的洛杉磯像是被寒流裹住了,氣溫接近零度,刺骨的冷風卷著沙塵掠過球場,把零星殘留的礦泉水瓶吹得滾來滾去,往日裡紮堆打球的愛好者早已不見蹤影,紛紛轉去了溫暖的室內場館。
林慧慧攥著剛簽好的租賃協議,踩著凍得發硬的塑膠場地,嘴角揚起一抹難得的笑意。
她以遠低於旺季的價格拿下了這片球場的使用權,雖然條件艱苦,卻能省下一大筆開支,足夠支撐球隊後續可能跨州比賽的消耗。
“都動起來!彆杵著!”
萊克教練的吼聲穿透寒風,他裹著厚重的外套,手裡拿著戰術板,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基礎運球!左手三十組,右手三十組,不準掉球!”
隊員們縮著脖子,搓著凍得發紅的手,極不情願地散開。
籃球在冰冷的掌心打滑,撞擊地麵的聲音在空曠的球場裡顯得格外沉悶,每一次運球都帶著僵硬的滯澀感,有人忍不住小聲抱怨,卻被萊克一個眼刀瞪了回去,隻能咬著牙堅持。
湯姆一邊弓著背運球,一邊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的吉姆,聲音壓得很低:
“你說……丹尼爾這狀態,會不會又撂挑子?上次就是這樣,一有情緒就退隊,這次會不會…”
吉姆運著球的動作頓了頓,目光下意識地掃過球場角落那個空蕩蕩的位置。
那是於瀾平時訓練的地方,如今隻剩寒風卷著落葉打轉。
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理解:“無所謂了。換作是我,失去那樣重要的人,估計比他還難緩過來。”
他拍了拍籃球,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但我不會放棄。這是我在貝拉高中的最後一年,準確說,隻剩最後一個月了。”
話音落下,他從運動服口袋裡摸出一張折疊的信紙,展開時,眼底閃著細碎的光芒,
“杜克大學的邀請函,上周寄到的。他們看中了我的防守,承諾給我足夠的上場機會。”
湯姆手裡的籃球“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轉頭看向吉姆,眼睛瞪得溜圓:
“杜克?你說的是那個ncaa的霸主杜克?”
“嗯。”吉姆笑著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裡滿是真誠,“你也得加吧勁。我已經跟那邊的教練提過你了,說你小子的三分比誰都準。等你畢業,咱們說不定能一起身披杜克的隊服,在卡梅隆室內球館打球。”
湯姆的心臟“咚咚”狂跳,凍僵的血液仿佛瞬間沸騰起來。
他撿起籃球,指尖因為激動微微發顫,腦海裡已經浮現出畫麵。
自己和吉姆穿著杜克標誌性的藍白隊服,在滿場觀眾的歡呼聲中並肩作戰,三分入網的清脆聲響、蓋帽後的嘶吼、並肩慶祝的身影,每一幕都鮮活得像是已經發生。
“媽的……”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那必須的!到時候咱們倆聯手,把那些對手都給乾趴下,在ncaa的賽場上瘋狂屠戮,想想都爽!”
“好了!彆聊了!”萊克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憧憬,“分組對抗!湯姆、吉姆還有傑夫裡一組,托尼、馬克還有李,你們先上其他人原地休息,三打三!”
隊員們迅速分組,寒風裡,籃球撞擊地麵的聲音變得密集起來,嘶吼聲、腳步聲漸漸蓋過了風聲。
打了兩個回合,萊克吹了聲哨子,所有人都停下動作圍了過來。
他看著眾人,眼神裡帶著幾分複雜,緩緩開口:
“明天對陣橡樹山高中的比賽,不管輸贏,都會成為某人高中時代的最後一舞。”
話音剛落,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吉姆。他的臉頰瞬間漲紅,喉結滾動了兩下,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神漸漸泛起紅意。
他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裡的籃球,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清晰:
“謝謝大家這幾年的陪伴。從剛進球隊時的菜鳥,到現在能和大家並肩作戰,每一場球、每一次訓練、甚至每一次吵架,我都會記一輩子。”
寒風卷過球場,帶著幾分蕭瑟,卻吹不散空氣中湧動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