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父和靳母並沒有待太久，臨走時和周父說讓他好好養傷，出院了，他們在登門拜訪。
周以寧送他們到樓下，直到他們坐上車，她才往回走。
打開手機，看了一下醫院內部論壇，並沒看到有關於她的信息。
回到病房，李嫂做了飯帶來，也給周以寧做了她愛吃的糖醋小排。
周以寧這次一點沒給李嫂麵子，吐的昏天黑地的。
“這…大小姐您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陪您去瞧瞧。”李嫂滿臉關切。
“我沒事李嫂，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李嫂欲言又止，她生過孩子，一看大小姐就不是胃口不好，但她不敢多問。
周父也很敏銳，“小寧，你是不是懷孕了？”
周以寧抬起頭，對上父親探究的目光，又迅速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沒有。”
她不想讓爸爸知道。
李嫂見狀，連忙打圓場：“先生，大小姐可能是最近照顧您太累了，我明天燉點開胃的湯來。”
周父卻盯著女兒蒼白的臉色，眉頭越皺越緊。
他突然伸手按了床頭的呼叫鈴，對趕來的護士沉聲道：“麻煩安排我女兒做個檢查，現在。”
“爸！我最近就是事情太多了，加上天氣熱，本身就沒胃口。真的沒事，我是醫生，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護士有些為難，“周醫生要不……”
周以寧為了讓周父安心，點點頭，“好，我去檢查。爸你好好休息。”
她剛走出病房，就收到了婦產科吳姨給她發來的消息：「這是小劉微信，推給你了，加上吧，和她約一下人流時間。」
周以寧點開名片，去添加，備注：「心外周以寧。」
又給吳主任回條消息：「謝謝吳姨，麼麼噠！！」
收起手機，她向腸胃科走去，想去找之前的學姐，打印一份報告，騙一騙爸爸。
她回到病房，將報告遞給周父，嘴角扯出一個輕鬆的笑容，“爸，你看，我就說是腸胃問題。學姐說吃點藥就好，不用擔心。”
周父接過報告，眉頭始終沒有舒展。他抬頭看著女兒，目光如x光般穿透她的偽裝：“小寧，你最近瘦了不少。”
“醫院工作忙嘛。”周以寧避開父親的視線，拿起床頭的水杯假裝喝水，喉間的乾澀怎麼也衝不下去。
李嫂在一旁收拾餐具，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
周以寧能感覺到李嫂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目光裡藏著過來人的了然和擔憂。
“先生，大小姐，那我先回去了。”李嫂拎起保溫桶，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周以寧一眼，“大小姐，有什麼想吃的隨時告訴我。”
周以寧點點頭，心裡卻泛起一陣酸澀。
李嫂從小照顧她長大，比親生母親還要了解她的口味變化。糖醋小排曾經是她的最愛，現在光是想到那甜膩的味道，胃裡就翻江倒海。
爸，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她俯身給父親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得像在掩飾什麼。
走出醫院大門時，夕陽已經西沉。
周以寧站在台階上，看著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她摸了摸小腹，那裡還看不出任何變化，卻已經有一個生命在悄然生長。
靳北宸的車停在了醫院的不遠處，她上車後，和他打了招呼，係好安全帶。
“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怎麼都這樣說呢“真的很不好嗎？”她自己還沒察覺有那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