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殿外,逛了一天的雲凝獨自飲著酒!
雲凝屏退了所有人,包括那君墨寒三人和那八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侍女。她需要這份短暫的、不被打擾的寧靜,來沉澱洗儘血仇戾氣後的新心境。一杯接著一杯的靈釀入喉,帶著辛辣又回甘的暖意,思緒有些飄遠。
然而,這份寧靜注定短暫。
空間沒有扭曲,甚至沒有一絲能量漣漪,一道頎長挺拔、身著不染塵埃白衣的身影,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離她不遠處的瓊花樹下,仿佛他一直就在那裡,融於月色。
是君墨寒。
他甚至體貼地……不,更像是懶得跟另外兩個傻蛋糾纏,直接抬手在四周布下了一層無形無質、連神識探入都會被悄無聲息吞噬的禁製。絕對的寂靜籠罩了這方小小的天地,隔絕了外界的喧囂,也隔絕了……可能的電燈泡。
雲凝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頓,冰冷的目光掃過去,帶著被打擾的不悅:“我說了,誰都不許打擾。”
她聲音清冷,如同月光下的寒泉,“君墨寒,你當我這離域,是你那能由著你來去自如、生殺予奪的至尊神域?”
這指責,直白且不留情麵。
然而,換來的卻是君墨寒極其淡然、甚至隱約帶著一絲“計劃通”般從容的態度。他完全無視了雲凝的冷言冷語,甚至沒去看她那張在月色下清冷絕豔卻也寫滿了“生人勿近”的臉。
他優雅地踱步,毫不客氣地在雲凝對麵那張溫玉案前坐下,仿佛那是自己的專座。修長的手指自顧自地取過桌上的另一個玉杯,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雲凝的靈釀,動作行雲流水,自然得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深夜自斟,倒顯得有些孤清。”
他端起酒杯,放在鼻端輕嗅了一下,然後抬眸,那雙冰魄般深邃的眸子直直看向雲凝,跳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誌在必得的光芒,“還記得,你曾許我三個承諾?”
來了!
雲凝心下一沉,麵上卻不動聲色。她放下酒杯,微微眯起眼,審視著對麵的男人。月光落在他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側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神秘又危險的光暈。
她不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說下去。
君墨寒也不繞彎子,輕輕晃動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寂靜的花樹下格外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宣告:“本尊,今日想到了第一個想讓你幫我做的事情。”
“……”雲凝繼續保持沉默,靜待下文,心臟卻莫名地提了起來。這冰塊臉,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君墨寒唇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勾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他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牢牢鎖住雲凝,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三天。”
“未來三天,我們外出遊玩。這三天內,”他刻意頓了頓,冰冷眸中的光芒亮得驚人,帶著幾分促狹,又帶著絕對的強勢,“我對你所有的行為,你都不能拒絕。”
轟!
雲凝隻覺得一股邪火“噌”地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她“砰”地一聲將酒杯重重磕在玉案上,酒液都濺出幾滴。
“君墨寒!”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驚怒和不可思議,絕美的容顏上覆蓋著一層寒霜,“你在跟我開什麼天大的玩笑?!‘所有行為都不能拒絕’?難不成你要我去死,我就得站著給你殺?要我叛我離域,我也得當場拔劍?”
這簡直荒謬絕倫!這哪裡是承諾?這是赤裸裸的、毫無底線的控製!
麵對雲凝的衝天怒火,君墨寒臉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帶著一種安撫大型貓科動物般的……寵溺?至少在雲凝看來就是欠扁!
他微微搖頭,聲音放得柔和了些,卻更加致命:
“噓,彆急,凝兒。我怎舍得傷你分毫?”
這肉麻的稱呼讓雲凝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更想動手了!
君墨寒卻不等她爆發,繼續慢悠悠地補充,如同正在緩緩收緊的、用糖衣包裹的繩索:“自然是有前提的。其一,絕不會有違道義,觸及你的底線良心;其二,我不會做任何讓你真正難以接受、令你尊嚴受損之事。”
他看著雲凝驚疑不定的神色,冰魄眼底閃過促狹的光,仿佛覺得看她炸毛很有趣,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極具殺傷力的話:“當然,凝兒若是願意接受吾尊後之位,允諾就此作罷,那是最好不過。”
轟隆!
雲凝簡直要氣笑了!去他的帝尊威儀!去他的冷靜自持!她現在隻想拿起桌上的玉壺砸爛那張俊美得欠揍的臉!提親?!在這被她視為自己地盤的花樹下,在被她用承諾要挾的情況下?!這男人臉皮是諸天壁壘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