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帝尊？”
林小婉的聲音幾乎變了調，充滿了濃濃的困惑和自我懷疑，
“像她什麼？像我這樣一個在泥濘裡打滾求生的散修，如何能像得了那位……至高的存在？”
南宮錦淩看出了她巨大的疑惑和不安，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拋出了一個沉重的問題，一個直指所有修行者本心、尤其對散修來說意味著無數血淚的問題：
“林姑娘，你覺得……修行苦嗎？”
很簡單的問題。
但林小婉的心尖卻猛地一顫。苦？怎麼可能不苦！
為了一株靈草深入險地與妖獸搏殺；為了幾塊靈石忍受屈辱替人做苦役；為了爭奪洞府資源在黑暗中算計提防；多少次重傷垂死，掙紮著爬到荒僻之地獨自舔舐傷口……
那些冰冷的雨夜，那些噬骨的饑餓，那些被人奪走機緣後的絕望……散修之路，步步荊棘，步步泣血！她死死咬著下唇，眼中不受控製地泛起了紅血絲，用力點了點頭，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深處擠出來：“修行之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南宮錦淩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客棧內那些帝族、大勢力的長老們，他們麵上表情各異，有漠然，有不屑，有沉思，但顯然，對於“散修之苦”的理解程度，遠不及此刻場中那名倔強的少女深刻萬分之一。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高，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所有人耳邊：
“那你可知，我的妹妹南宮雲凝……”他頓了頓，吐出了那個讓諸天震顫的名字，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在她證道帝尊、尚未回歸南宮家族之前，她是如何……成就這帝尊果位的？”
轟隆——！！！
這句話的威力，比剛才的“帝尊親自指點”更甚十倍、百倍！
這個問題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席卷了每個人的神魂，衝垮了所有固有的認知！
宇宙諸天，悠悠萬古，誕生的歲月長到無法計量。
然而，這無儘紀元以來，達到道君之境的強者便已是鳳毛麟角，屹立於億萬生靈之上。而能夠跨越那近乎天塹般的鴻溝，登頂帝尊之位的存在，更是屈指可數，亙古僅見！
先天而生的神尊、魔尊、冥尊，乃是宇宙本源所孕育的親生子，他們生來便站在至高位格，證道帝尊在世人看來是理所當然。
可南宮雲凝呢？！她並非先天！她也曾隻是一個在諸天萬界某個角落掙紮求存的……修行者？！
在完全孤絕、沒有無上家族庇護、沒有取之不儘的資源供給的情況下……她……一步步……踏碎虛空、逆天而上……最終……成就帝尊？！
那……
客棧內外，無數思維敏銳的修士瞬間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那她所經曆的……需要付出什麼？！
是天賦？是機緣？是奇遇？
不！那一定超越了這些概念的極限！
那是……一段怎樣難以想象的、連宇宙星辰都可能為之黯淡的……苦難曆程？！
那是一段何等漫長、孤寂、血腥、絕望的掙紮？
那需要怎樣一顆永不屈服、百折不撓、在絕境中也要撕開一絲光明的頑強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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