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神殿的磅礴帝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鴻蒙宇宙最荒涼、最原始、亦是法則最稀薄的邊界地帶。
這裡,是真正的“儘頭”。
昔日奔騰咆哮的濁氣長河在此處枯竭成涓涓細流,清靈之氣也稀薄得如同透明的薄紗。
無垠的虛空,色彩褪去,隻剩下永恒的灰暗與沉寂。遙遠的星辰早已成為背景板上稀疏的光點,微弱得仿佛隨時會被吹熄。
而占據視野絕大部分的,是那片無邊無際、翻湧不息的混沌迷霧。
它像一片凝固的、粘稠的、充滿無儘可能卻又死寂絕望的海洋。濃得化不開的灰白色霧氣緩慢地翻湧、流淌,沒有聲音,沒有光影,吞噬著一切靠近的能量與神識,隻餘下令人靈魂深處都感到壓抑的虛無。
君墨寒與雲凝懸立於這寂靜的“海岸線”邊緣。帝袍無風自動,周身流轉的護體神光抵禦著稀薄但極具腐蝕性的邊緣混沌氣息。在他們身後,是鴻蒙宇宙殘存的微弱道則低語;在他們麵前,則是那堵隔斷已知與未知、吞噬一切的歎息之壁。
“從前視此混沌,隻覺得是鴻蒙未開之地,是孕育萬物的母胎,亦是宇宙擴張的邊疆,”
君墨寒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如同金石投入死水,卻激不起迷霧半點漣漪。他深邃的目光穿透迷蒙的霧氣,試圖看穿那亙古不變的灰白之後。
“如今再看,卻是……囚籠的壁壘?抑或是隔絕深淵的城牆?”
“皆為可能。”
雲凝的聲音清冷依舊,但眉宇間那抹深入帝魂的疲憊已被一種極致的專注和銳利取代。她的雙眸,不再是俯瞰星域的漠然,而是兩柄淬煉到極致的利刃,一寸寸地掃視著混沌迷霧的每一處細微波動。
“它排斥我們,如同健康肌體排斥外毒。亦或,是‘對麵’的意識在警戒。”
近一月時光,對於帝尊而言,不過彈指一瞬。然而,當他們那足以覆蓋億萬星河、洞悉本源法則的神識,如同最精密的羅網般撒向這片混沌迷霧時,卻如同泥牛入海,觸之皆是虛無同質的阻力。
迷霧像一層絕對屏蔽的幕布,將一切窺探、解析、定位的力量同化、消融。強橫如他們,竟也感到了久違的——無力感。
“毫無破綻……仿佛渾然一體。”
君墨寒眉峰緊鎖,推演模型在識海中瘋狂迭代又轟然崩解。所有已知的空間定位、維度探測神通,在這片看似混亂無序的迷霧麵前,都失去了意義。
這迷霧,本身就是一種超越他們現有認知的法則體現。
短暫彙合,兩人眼中皆有相同的凝重與困惑。單純的感知、搜尋,似乎走入了死胡同。
“方法不對。”
雲凝的聲音斬釘截鐵。她凝望著眼前翻湧的混沌,心中念頭如電光火石般碰撞。
“混沌,乃萬物之始,亦為萬物之終。其性混亂,包容一切,亦消磨一切。我們欲尋其‘痕’,便需‘化’其身。而非以‘清晰’對抗‘混沌’。”
“化?”君墨寒瞬間明悟,“你是說……融入?”
“不,是‘同化’其混亂。”雲凝眼中智慧的光芒閃爍,
“讓我們的‘存在’,於混沌而言,不再是需要排斥的異物,而是……它混亂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它本身的一粒塵埃。”
她並指如劍,淩空一點。指尖沒有璀璨神光,隻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納一切色彩的絕對虛無悄然擴散。
正是得自離域天道宙核心的至寶——“宙心”!它無聲無息地展開,如同一個完美的、隔絕萬法的透明界膜,輕柔地將雲凝自身籠罩。
刹那間,她身上浩瀚如海的帝尊氣息、屬於鴻蒙宇宙的本源烙印波動、乃至那生機勃勃的“活物”存在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仿佛憑空蒸發,原地隻留下一個絕對靜止、絕對空無的“點”,連混沌迷霧都失去了對她的排斥反應,甚至那翻湧的霧流在靠近“宙”形成的界膜時,都詭異地平息下來,仿佛繞行著一片不存在的虛空。
君墨寒目睹此景,眼中精光爆射,再無半分猶豫,同樣祭出自身掌控的“宙”之力。
轉眼間,兩位傲立鴻蒙之巔的帝尊,便如同兩顆墜入迷霧的“絕對真空微塵”,所有氣息、存在感儘數斂於“宙”的絕對隔絕之內。
視野瞬間變得無比詭異。
失去了帝尊偉力的護持與排斥,眼前的混沌迷霧不再是粘稠的阻礙。
它變得“輕盈”起來,霧氣在眼中仿佛放大、解析,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流動的“顆粒感”。
無數雜亂無序、卻又蘊含某種原始秩序的能量流、信息碎片、乃至法則的胚胎雛形,在迷霧中無序地碰撞、湮滅、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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