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講故事
二樓雅間的窗戶被輕輕合攏，隔絕了窗外望仙城夜的微光與隱約喧囂。陳墨隨手布下幾道隔音與防護的簡易陣法，確保此間動靜不會外傳。隨即，他心念微動，身形如同水波蕩漾般變得模糊，下一刻，便已從雅間內消失無蹤。
水晶宮，龍宮寢殿。
這裡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略有不同，更貼近自然生命的韻律。殿內穹頂模擬著星月交輝的夜空，柔和的光線灑落，將寢殿映照得靜謐而溫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令人寧神的龍涎香氣息，混合著一絲薑然身上特有的清冷體香。
寬大華美的暖玉床榻上，薑然穿著一身剪裁得體、質地輕柔的黑色蕾絲睡裙，側身半躺。睡裙的款式兼具了現代的性感與古典的優雅，薄如蟬翼的蕾絲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在朦朧光線下若隱若現，更添幾分嫵媚風情。她青絲如瀑，散落在玉枕之上，一手輕柔地拍撫著懷中的小團子，一手拿著一本地球現代繪本，正用溫柔似水的嗓音，講述著一個兒童睡前故事。
“……森林裡的小動物們呀，舉辦了一場熱鬨的運動會。有這麼一對特彆的組合，一隻跑得飛快的小白兔，和一隻爬得很慢的小烏龜，它們倆要比賽跑步，看看誰能最先到達遠處那棵大鬆樹下的終點……”
小陳爍穿著絲綢小睡衣，蜷在母親溫暖的懷裡，一雙黃金般的龍瞳睜得大大的，聽得十分入神。聽到這裡，他忍不住抬起小腦袋，用稚嫩清亮的童聲發出疑問：“娘親，小兔子不是應該比小烏龜跑得快很多很多嗎？小烏龜為什麼要和小兔子比賽呢？它不會輸嗎？”
薑然低頭，在兒子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眉眼彎彎，耐心地解釋：“爍兒問得好。小烏龜確實沒有兔子跑得快，但是呀，它有一種很寶貴的品質，叫做‘毅力’。它不怕對手強大，也不怕自己慢，它隻想儘力完成比賽，哪怕最後沒有跑贏，但隻要它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堅持爬到了終點，它就是自己心裡的冠軍。”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引導：“而且呀，那隻小兔子太驕傲了。它覺得小烏龜慢吞吞的，根本不可能贏過自己，所以呀，它跑到半路，看到小烏龜被遠遠甩在後麵，就放鬆下來，甚至躺在路邊的大蘑菇下呼呼大睡起來啦。結果呢，小烏龜雖然慢，卻一直沒有停下來，它不停地爬呀爬，最後竟然超過了睡著的小兔子，第一個到達了終點，贏得了比賽！”
“哇！”
小陳爍發出一聲低低的驚歎，小臉上滿是敬佩，“小烏龜好棒！好厲害！它沒有因為自己慢就放棄！”他握了握小拳頭，眼神變得認真起來，“娘親，爍兒也會像小烏龜那樣努力的！爍兒都不會偷懶，不會學小兔子驕傲睡覺的！”
看著兒子那副小大人般鄭重其事的樣子，薑然的心簡直要化開了。她再次低頭，溫柔地吻了吻兒子的臉頰和那對可愛的小龍角，聲音裡充滿了自豪與愛意：“嗯，我們爍兒最乖了，最懂道理了。你是娘親和爹爹最大的驕傲，是娘親心裡最棒最珍貴的寶貝。”
其實，在陳墨進入水晶宮、身影出現在寢殿門口的瞬間，薑然就已經感知到了。夫妻二人心神相連，又有龍宮感應，她對陳墨的氣息再熟悉不過。但她並沒有立刻出聲招呼，而是堅持將這個故事講完，將兒子哄睡著。這是屬於她和兒子的溫馨時光，也是她作為母親的堅持。
直到小陳爍的眼皮開始打架，小腦袋一點一點，終於在她輕柔的拍撫和溫柔的故事聲中沉入夢鄉，發出均勻細小的呼吸聲，薑然才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平，蓋好被子。
她輕盈地下床，赤著白皙如玉的雙足，踩在冰涼卻舒適的地麵上，朝著一直靜靜站在寢殿門口陰影處、含笑望著她們的陳墨走去。黑色蕾絲睡裙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在星輝下劃出誘人的弧度。
走到陳墨麵前，她很自然地伸出手，牽起陳墨的手，拉著他悄無聲息地走出了寢殿，來到隔壁一間用作小書房的偏殿。
靜室門關上，隔絕了寢殿的聲音。這裡布置得雅致簡潔，有書案，有軟榻，有幾盆散發著寧神清香的靈植。
“老公，”
薑然轉身，雙手環住陳墨的腰，仰起臉看著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思念與柔情，“店裡忙完了？怎麼這麼晚進來？”她雖然在水晶宮內，但對外界時間並非全無概念。
陳墨順勢攬住她纖細卻柔韌的腰肢，低頭在她發間嗅了嗅那令他安心的清香，才溫和地答道：“嗯，沒什麼大事。隻是宣布了一下，以後奇物閣改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營業了。”
“哦？全天營業？”
薑然有些意外，隨即了然，“也好，更便利些，也能多接觸些不同的人。有銀朔和影龍兩人在，倒也省心許多。”
她拉著陳墨在軟榻上坐下，很自然地依偎進他懷裡，享受著這難得的二人獨處時光。陳墨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長發，感受著懷中溫香軟玉，白日裡因思鄉和籌劃而生出的些微緊繃感也徹底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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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片刻，陳墨緩緩開口，說出了他今晚進來的主要目的：“然然，我打算……過些時日，等你的元嬰境界再穩固一些，我就帶著你和爍兒，回地球一趟。”
“回地球？！”
薑然猛地從他懷裡抬起頭，美眸瞬間睜大，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如同夜空中驟然炸開的煙花！
雖然她早已知道飛升台是雙向的，陳墨也提過將來可能回去，但當這個“將來”真的以如此明確、近在眼前的方式被提及時，那強烈的衝擊感和歸鄉的渴望，還是讓她瞬間心潮澎湃！
“真……真的嗎？老公！我們可以回去了？”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緊緊抓住陳墨胸前的衣襟，“回去看看塵羽、海峰、承傑他們？看看靜怡？看看……我們的家。”
她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燕京西山的湖心彆墅，和顏國際公司，沉穩的趙塵羽，大大咧咧的劉海峰，龍一，龍二，龍三……龍十、還有趙靜怡那聰慧乾練的模樣……來仙界兩年了！仙界時光流速雖與地球不同，但那份對故土親朋的思念，卻從未因時間流逝而淡去，反而在心底釀成了愈發醇厚的鄉愁。
“嗯，真的。”
陳墨肯定地點頭，看著妻子眼中閃爍的淚光，心中一片柔軟。他知道，雖然薑然從未抱怨，但跟隨他來到這完全陌生的仙界，遠離熟悉的一切，她內心並非沒有忐忑與思念。能回去看看，對她而言，是極大的慰藉。
“你的元嬰剛剛突破，還需一段時日鞏固根基，徹底適應力量。我也需要將望仙城這邊的事情再安排妥帖一些，尤其是奇物閣，需確保我們離開期間能正常運轉。”
陳墨有條不紊地說道，“待一切準備就緒，我們便通過飛升台回去。時間……不會太久。”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薑然激動得不知該如何表達，隻能將臉深深埋進陳墨的胸膛，肩膀微微聳動。那是喜悅的顫抖。好一會兒，她才平複下心情，抬起微微泛紅卻亮得驚人的眼睛，開始興奮地規劃起來：“那我們回去要帶些什麼？仙界的特產？一些基礎的功法玉簡？還有給塵羽他們的禮物……對了，靜怡那丫頭肯定也想死我了，得給她帶些仙界女孩子喜歡的……”
看著她瞬間從溫柔母親切換回乾練女總裁的模式，開始盤算“跨境貿易”和人情往來，陳墨不由失笑，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啊，先彆急。禮物肯定要帶，清單我們慢慢列。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鞏固修為，我也處理好外麵的事務。回去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敘舊，慢慢安排。”
“嗯！我知道！”
薑然用力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知道歸鄉有望，她感覺渾身都充滿了乾勁，“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把境界穩固好的！”
夫妻二人在偏殿中低聲細語，圍繞著歸鄉的計劃討論起來，從可能攜帶的物品，到回去後大致要見哪些人，處理哪些事，甚至想到了要不要帶一些仙界的基礎修煉資源，幫助地球的“炎黃”更進一步。
寢殿內，小陳爍在睡夢中咂了咂嘴，無意識地翻了個身，小手在空中抓了抓，仿佛在夢中也在努力練習著劍術。他還不知道，不久之後，他將要跟隨父母，第一次回歸故鄉。
水晶宮外，仙界望仙城的夜正深。奇物閣的燈光依舊明亮，銀朔抱著胳膊站在門內，影龍還在和他的獸皮賬本較勁。而閣樓雅間裡，已然空無一人，隻有窗外星光，靜靜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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