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東虎將小霞送回家後,便獨自返回。中午‘大頭’一般不回來,所以隻有他一人,在給兔子添草喂水、又去侍弄完蠍子後,他便回屋躺著。暖暖的風吹著,聽著收音機裡廣播,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下午兩點半,‘大頭’正躡手躡腳放下背上乾柴,見他起來,頓時一臉不好意思道:“虎子哥,我吵醒你了?”
“沒事,本來我也要醒了。”高東虎笑笑,上前幫著一起卸下柴捆。
‘大頭’弄得這些柴,並非為了燒火,也不是要編籮筐,而是做‘兔籠子’的材料。如今他們在牆外麵單獨蓋出一片養兔區,隻看規模便知道未來兔子不可能少,這就需要弄更多‘兔籠子’。
下午沒什麼事乾,高東虎便和‘大頭’一起編‘兔籠子’。
忙活一陣,快四點的時候,高東虎起身,帶了一模子雪糕往村裡去。夏天馬上過完,這雪糕生意也做不長了。
來到村委,立刻有幾個村乾部圍了上來。
“東虎來了?”
“你這真的收籮筐和高粱掃把啊?”
這些村乾部雖然早就從老村長口中得到消息,但還是不可置信。
高東虎笑道:“我這確實收籮筐、掃把。”
“哈哈,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家那口子一大早就去砍柳樹枝了,說要編筐賣錢!”
“嘿,我爹也是,一聽編筐能賣錢,老頭腿不疼了,眼也不花了,大早上就喊我兩個兄弟去砍材料了。”
“誰家不是哪……這可是能賺錢的買賣。”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高東虎心中也開心,畢竟縣社的給的五千定額不是小數字,單靠幾家、幾十家可做不完,他巴不得有更多人加入進來。當即承諾,大家隻管放心編筐,隻要質量過關,有多少收多少,現結。
和眾人聊的熱火朝天時,他也不忘將今日份雪糕送出去。最後,他單獨帶著給老村長和劉會計他們留的雪糕上了二樓,劉會計在結雪糕錢的時候不忘笑道,“東虎,你可是給咱全村辦了件大好事,你嬸子一早也跟著大家夥去砍材料了,我要不是有工作抽不開身,肯定也去編筐了。”
高東虎忙道:“劉叔日理萬機,哪能顧得上這點小事,倒是辛苦嬸子了。”
“哈哈,不辛苦,賺錢嘛!”
編一個筐三塊五,兩個筐就是七塊錢,對村裡的留守人員來說絕對是一筆大錢了。主要這活還不像抓蠍那般需要重頭學,他們村隻要是從集體公社年代過來的,幾乎男男女女都掌握了這麼一手好手藝,對他們來說這錢就跟白撿一樣。
跟劉會計說完,他又去了村長辦公室,老村長自然免不了一番激勵,而且還明言從明天開始就幫他去站崗,親自監工。
高東虎想了想道:“炳生爺,其實我的意思是,不每天收筐,最好攢三五天再集中收,這樣中間免得來回跑,而且也好算賬,最主要是這麼多筐我一個人不太好保存。”這是實話,籮筐也不是個小件,幾十幾百件的堆哪裡都不合適。
老村長聽了不由皺眉,“那你攢三五天收,不是堆的更多?”
這事高東虎也早想過了,笑道:“三五天攢下來的,我打算收完後直接找人拉走,這樣就免了囤貨問題。”
老村長一想這也是個辦法,便點頭道:“行,那就三天一收吧!”接著他便解釋道:“主要這買賣頭一回乾,三天一收,每家最多攢七八十來個,問題不大。要隔五天……恐怕人們心中就懷疑了。”
“行,那就三天一收,麻煩炳生爺了。”高東虎知道,三天一收,已然是占了老村長的顏麵,拖太久確實大家就要懷疑是不是遇到騙子。
老村長笑道:“這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事,嚴格算起來,大家應該謝你才對。”
出了村委,高東虎便徑直往家去,路過自己家,大門上鎖,二嬸家大門同樣也鎖著。在爺奶家,他卻看到了奶奶和二嬸,此刻兩人正坐在屋簷下,身前放了一堆柳條,正熟練的編織著什麼……
高東虎見了不由驚訝道:“奶,二嬸,你們也在編筐啊?”
“對啊。”二嬸抬頭,抹了把額頭細汗,笑道:“你那不是收籮筐嗎?正好,我和娘沒事做,也就一起編了。”
老太太也眉開眼笑道:“一個筐三塊五,我和你二嬸雖然編的慢,一天也能編兩個出來,那就有七塊錢了。
還有你爺,那老頭子放完羊沒事乾,也能搭把手,一天就十塊錢了……”
高東虎無言,“所以,這柳條是爺爺割的?”
“那肯定啊,老頭子白天出去放羊,抽空就割了,你二嬸帶孩子,我又腿腳不利索,肯定乾不了……”
行吧!高東虎其實是不想老人家這麼累,還有二嬸,一個人還要帶孩子。不過他知道自己這話說了也沒用,這年頭婦女可沒有一個是不乾活的,反而在某些時候比爺們乾的還多。
跟老太太和二嬸說了會話,得知老爺子這會已經去後山放羊了,他便沒往羊圈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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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大頭家’已經快五點,歇了會,眼看到時間,兩人便把收蠍攤擺外麵,五點一到,立刻有人來賣蠍。
現在的這批捕蠍人都是夜貓子,有些人甚至抓蠍到一兩點才回家,所以上午大概率是起不來的。可架不住他們賺的多啊,隻是哪怕下午起的,也聽說了早上村委廣播的事,立刻紛紛打探起來,“東虎,你這真的收柳條和榆條編的籮筐啊,還有那高粱掃把?“
“我中午醒的時候,從我老婆口中聽說了這事,是真的嗎?好像全村現在都去砍榆條、柳條了。”
“這玩意還能賣錢?咱以前公社的時候,不都免費乾嘛!”
“嘿,那都啥年代了,這年頭,乾什麼不要錢。”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