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音一腳踹開房門。
屋內眾人齊刷刷看過來。
中間的美男“柳若扶風”倒在地上,衣衫淩亂全是腳印。
嘴角還殘留一絲血跡,他波瀾不驚的抬起手輕輕擦拭乾淨。
才抬起頭看過來,那雙眼睛靜的出奇。
仿佛自己並不是被施暴,又或者已經習慣了千百次。
“你誰啊?”趙千東嗓門最大。
“我是你娘,認不得了?”清冷的女聲穿透喧囂。
“哎喲我×!哪裡來的賤人,膽子這麼肥!”趙千東表情瞬變,直接朝著傅雲音衝來。
傅雲音麵不改色,抓扯他手臂,抬腿狠狠一踹:斷子絕孫腳。
“o~”趙千東的嘴型,無聲嚎跪。
其他權貴暗示小廝上前,傅雲音側身後退。
腳勾起一旁案幾,轉動在手心。
一拍一擊單手一推,遍地淒慘。
謝楚淮一眼便認出,蒙麵的女人是傅雲音。
畢竟還有誰,這般蠻橫。
況且他們還近距離拜過堂,其他人認不得,他又怎麼會認不得。
她出現在這種地方,是來尋翎王的?
可惜,翎王剛走。
謝楚淮眼底浮現幾分嘲諷之色,麵色更近蒼白。
傅雲音緩步走上前,繡著暗紋的披風掃過地毯。
她未看那群權貴,隻蹲下身,將自己的外衫解下,輕輕披在謝楚淮肩頭,“起來。”
謝楚淮猛然抬頭,眼波晃動有刹那間的驚愕。
女子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北臨質子亦是使者,爾等當眾折辱,是想挑起兩國事端?”
“要你多管閒事?不知道北臨已經暗中做局,挑動北伐之戰?”
“你這人恐怕不是北臨國派來的細作?竟幫北臨國質子說話?”
“北伐之戰隻是猜測,事未成定局各位就拿質子出氣,若是讓人抓住把柄,借機挑事才是大錯。南淵自稱大國,這點風範都沒有嗎?”傅雲音厲聲道。
謝楚淮看著傅雲音的背影,眼中微微動容。
如今也確定,她果然並不傻。
不過此刻也僅僅一點點動容罷了,畢竟她是南淵國人,難不成真的會是真心護他?
隻是當下看不過眼,彰顯一時仗義。
眾人啞口無言,隻能一句:“開個玩笑,質子不也沒有生氣嗎?”
有人問道謝楚淮:“你生氣了嗎?”
就如以往那般,隻要有人看不下去了,他們便會如此詢問。
想讓他屈辱的臣服,讓幫他者唾棄。
“不生氣。”謝楚淮低垂著腦袋,靜靜道。
“看,聽到沒有?他自己都不介意,他喜歡這樣,所以你在這裡多管閒事什麼?”他們笑成一團,十分得意謝楚淮的回答。
謝楚淮單薄的身體屹立在那兒,頹美如一株寒冬臘月的青竹,看似被風雪壓低了脊背,實則根骨清正。
該唾棄他了吧。
像以往那些自恃正義的人一樣。
說瞧不起他輕賤,任人踐踏。
傅雲音冷笑一聲,然後上前一把揪住趙千東的衣領,用力踹向他的膝蓋,
“啊!”趙千東吃疼跪下,怎麼又是他,她能不能換個人揍?
傅雲音從他腰間抽出那把鑲著寶石華而不實的匕首,抵住他的脖頸:“告訴我,這隻是玩笑,你認同嗎?”
未開刃的匕首尖端依舊能刺破皮膚,紮進他的血肉。
趙千東嚇得慌忙道:“認同認同,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自己身上無法接受的事,放在彆人身上便不是玩笑、而是侮辱。”傅雲音的聲音鎮定有力:“讓受侮者讚同施暴者,也是二次傷害。”
謝楚淮不可置信看過去。
他的手,輕輕握緊,感受緩慢的心脈是如何忽然間變得顫動急促的。
女子忽然回過頭,清冷的眼眸流轉出彆樣風情,輕輕開口:“夫君彆怕,日後有我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