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時節,工坊的屋簷下結了一層薄霜,但織機房裡卻暖意融融。新改進的水力織機隆隆作響,秀姑正在教女工們使用新式的提花裝置。
“看準這個卡槽,”秀姑耐心地指導著,“梭子從這裡過,花紋自然就出來了。”
一個年輕女工試著操作,織機卻突然卡住,發出刺耳的噪音。
“又壞了!”老楊急匆匆趕來,檢查後搖頭,“這新織機好用是好用,就是太嬌貴。”
石娃子從染坊那邊跑過來,手裡拿著剛染好的絲線:“秀姑姐,試試這個新染的‘秋香色’,配你那個纏枝蓮紋肯定好看。”
這時,李二狗和小翠走進工坊。小翠手裡拿著賬本,眉頭微鎖:
“掌櫃的,這個月工坊的開支超了三成。新織機維修費、染料漲價、還有給工人們的技改獎勵...”
李二狗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那台故障的織機前,仔細查看卡住的部位。
“不是機器的問題。”他輕輕撥動一個零件,“是安裝時這個齒輪裝反了。”
在場的老師傅麵麵相覷。負責安裝的王師傅漲紅了臉:“不可能!我裝了幾十年織機...”
“王叔彆急。”李二狗溫和地說,“新織機的結構確實與舊式不同。您看這裡——”
他指著圖紙上的一個細節:“這個齒輪要逆時針安裝,舊式的都是順時針。”
王師傅仔細比對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我老糊塗了!”
解決了織機問題,李二狗轉向小翠:“開支超了,但產量增加了多少?”
“增加了五成...”小翠翻看賬目,“可利潤隻增了兩成。”
“因為我們在過渡期。”李二狗環視工坊,“新機器要磨合,工人要培訓,這些都是必要的投入。”
他走到秀姑新織的錦緞前:“但你們看這花紋,比以往的精細了多少?這樣的料子,價錢能翻一番。”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喧嘩。孫鐵柱帶著幾個護衛,押著一個被捆的漢子進來。
“掌櫃的,抓到個在工坊外鬼鬼祟祟的家夥!”
那漢子掙紮著叫嚷:“我是來談生意的!你們憑什麼抓人!”
李二狗注意到漢子腰間彆著個特殊的工具袋:“談生意需要帶這個?”他取出袋中的工具——都是專門用來破壞織機的小器械。
漢子見事情敗露,突然咬向衣領。孫鐵柱眼疾手快,卸了他的下巴。
“是死士。”孫鐵柱從他口中取出毒囊,“訓練有素。”
在漢子身上搜出一塊令牌,令眾人震驚——竟是已經伏法的鄭滄浪舊部!
“東海餘孽...”小翠聲音發顫,“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
李二狗沉思片刻:“工坊最近可來過生人?”
秀姑想了想:“前日有個江南客商來看貨,對織機特彆感興趣,問了很多技術上的問題...”
“江南客商?”李二狗眼神一凜,“可是左耳有顆紅痣?”
“正是!掌櫃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