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強大的法與術,在他神魂深處流淌。
最終,萬法歸一。
所有畫麵,都定格在一門神通之上。
它自顧少熵覺醒以來,便如影隨形,支撐他走到今天。
吞天術。
沒錯。
就是吞天術。
他的道品金剛,源於吞噬補天石的造化道韻。
他的太陽真經,源於吞噬無數火屬天珍。
他的重瞳,他的血脈,他的一切,都在這門神通的支撐下,不斷成長,不斷蛻變。
吞噬一切,煉化一切,解析一切,最終化為己用。
這才是他顧少熵,最核心的根基!
這才是,獨屬於他的道!
一念至此,神魂深處,仿佛有宇宙開辟的第一道光,轟然炸響!
他找到了。
找到了那條,通往“真意”的,唯一路徑!
他不再去思考如何發力,不再去追求單純的力量爆發。
他的整個心神,都沉浸在了“吞噬”二字所代表的無上意境之中。
那是霸道。
是掠奪。
是將諸天萬物,都視為自身養料的,絕對唯我!
密室中,靈霧翻湧。
顧少熵緩緩站起身。
周身氣息,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內斂如頑石。
他抬起右手,握拳。
然後,隨意地,向前一拳打出。
沒有拳風呼嘯,沒有空間破碎。
就在他拳頭前方的一寸之地。
“空間”毫無征兆地,向內塌陷了。
一個微小到極致的黑點,憑空出現。
那黑點幽深,死寂,是絕對的虛無。
它開始旋轉。
石室內濃鬱的靈氣,牆壁上月光石散發的光線,甚至連顧少熵自己的神念,在觸碰到那黑點的刹那,都被一股不講任何道理的恐怖力量,強行拉扯,撕碎,吞噬!
黑色的漩渦,僅僅維持了不到一息。
便因為結構不穩,轟然崩潰。
一切,恢複原樣。
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而。
顧少熵那雙萬年不變的淡漠重瞳之中,此刻卻映照出一片星旋。
在那星旋的中心,一抹足以吞噬萬古的黑暗,正在緩緩成型。
原來如此。
這便是“真意”的雛形。
以吞天術為根基,融入自身的一拳一腳,一念一行。
最終,化作獨屬於自己的……
吞噬真意!
雖然,距離真正掌控還無比遙遠,甚至連門檻都未曾真正踏入。
但這最艱難,也是最關鍵的第一步。
他已經邁出!
轟!
就在他明悟己道的這一瞬間。
他周身那內斂如山石的氣息,驟然一變。
變得更加內斂,更加深邃。
也更加……危險。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卻化作了一個人形的黑洞,一個隨時可能蘇醒,將整片天地都徹底吞噬的恐怖源頭!
一旦爆發,必將毀天滅地!
顧少熵緩緩收回拳頭,感受著體內那股初生的,帶著吞噬萬物韻味的全新力量。
距離摘星樓論道之日,還有兩天。
時間,足夠了。
就在這時。
他眼角餘光,瞥見了石室角落裡那張被他隨手丟棄的,來自聶狂的戰書。
嗡。
那張普通的紙張,竟無風自動。
在顧少熵的注視下,它沒有燃燒,沒有腐朽。
它就像是被歲月遺忘了億萬年。
從邊緣開始,無聲無息地,化作了最細微的黑色飛灰。
轉眼之間,便徹底消散。
仿佛從未存在過。
這並非顧少熵主動為之。
而是他周身,那剛剛誕生的“吞噬真意”雛形,在無意識間,泄露出的一絲微不足道的餘波。
……
論道之期已至。
落雲城,前所未有的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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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大開,四方修士,如過江之鯽,源源不斷地湧入。
飛舟在天際劃過流光,珍奇異獸的嘶吼此起彼伏。往日裡難得一見的高階修士,此刻竟隨處可見,甚至有幾股屬於金剛境的強橫氣息,毫不掩飾地,自城中各處衝天而起。
他們都為一件事而來。
刀癡聶狂,約戰白發魔子。
城中最大的酒樓,醉仙居,早已人滿為患。
“快!再上一壇‘火燒雲’!今日我做東,不醉不歸!”
三樓靠窗的位置,一名身穿華貴錦袍的青年,正意氣風發地高聲喊道。
他叫趙天河,是附近一流宗門“驚雷宗”的首席大弟子,一身修為已達元丹境九重天,在這玄風域,也算得上是準驕陽級的天才人物。
與天元域不一樣,在玄風域,隻有突破金剛境的天才,才能稱為驕陽。
他身邊,圍坐著一圈各宗門的天才,個個氣息不凡,此刻都以他為首。
“趙兄豪氣!今日能親眼見證玄風域年輕一代的巔峰之戰,實乃我輩幸事!”
“巔峰之戰?我看未必。”趙天河飲下一大口烈酒,臉上帶著幾分不以為然。“那白發魔子雖有覆滅黑煞門的戰績,但手段終究不明。聶狂可是實打實正麵逆伐金剛六重天的狠人!”
“不錯!我賭聶狂,三刀之內,必斬那魔子頭顱!”
“三刀?你也太看得起他了!依我看,一刀足矣!”
眾人議論紛紛,言語之間,幾乎無人看好那個神秘的白發魔子。
趙天河聽著眾人的吹捧,臉上笑意更甚,他放下酒杯,點評江山般地說道:“聶狂之強,在於其刀。至於那丹王藥塵,不過是仗著毒術陰詭。而那洛璃……”
他話語一頓,撇了撇嘴。
“更是上不得台麵,隻會借陣法之力罷了。若無殺陣,她一個金剛境四重天,又能算得了什麼?”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趙兄慎言啊!玄風三傑,豈是我等可以隨意議論的?”
“就是,那陣仙子手段通天,曾困殺真武老祖,不可不敬!”
“敬?”趙天河冷笑一聲,聲音拔高了幾分。“我輩修士,修的是己身,求的是偉力歸於自身!假借外物,終是小道!”
他的話,擲地有聲,引得不少修士暗自點頭。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鄰桌,一個一直安靜飲茶,毫不起眼的青衣侍女,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她甚至沒有看趙天河一眼。
隻是隨意地,抬起了右手,隔著數丈的距離,對著那高談闊論的趙天河,輕輕一點。
動作輕柔寫意,仿佛在拂去衣袖上的塵埃。
趙天河臉上的倨傲笑容瞬間僵住。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寒意,瞬間籠罩了他全身!
他體內的九重天元丹,竟是在這一刻,不受控製地瘋狂震顫,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碎!
“你……”
他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噗!
一道無形的勁力,精準無比地洞穿了他引以為傲的護體真元,沒入了他的丹田氣海。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自趙天河口中爆發!
他那強橫的元丹境九重天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傾瀉一空!整個人,軟綿綿地,從座位上滑落,癱在地上,劇烈抽搐。
一身修為,毀於一旦!
整個三樓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駭得魂飛魄散。
那名青衣侍女站起身,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
她走到癱在地上,已痛到昏厥的趙天河身前,一腳,將他從窗口踢了出去。
“砰”的一聲,重重砸落在長街之上,死狗一般。
做完這一切,她才緩緩轉過身,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淡漠地掃過酒樓內每一個噤若寒蟬的修士。
“我家小姐的名諱,也是爾等廢物,配議論的?”
清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
卻讓在場所有人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仿佛要被凍結。
她家小姐?
洛璃仙子!
這名隨手便廢掉一位準驕陽的恐怖侍女,竟隻是洛璃仙子身邊的一名婢女!
酒樓內,再無一絲聲響。
青衣侍女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輕輕放在桌上,算是茶錢。
然後轉身,飄然離去。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梯口,那股幾乎要將人神魂都凍裂的恐怖壓力,才緩緩散去。
“咕咚。”
不知是誰,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聲。
剛剛還在高談闊論的修士們,此刻一個個麵如死灰,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們終於切身體會到了。
什麼叫頂級天才的威嚴!
那是一種,不容許任何挑釁與褻瀆的,絕對的霸權!
此事之後,整個酒樓,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再也無人敢公開議論那三位禁忌般的存在。
就在這時。
轟隆!
城東的天際,毫無征兆地,被一片絢爛的七彩霞光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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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由無數奇花異草編織而成的華美車輦,在九頭神駿非凡的獨角飛馬牽引下,踏著漫天花雨,緩緩駛入落雲城。
車輦四周,有仙霧繚繞,看不真切其中的身影。
但那股縹緲出塵,仿佛不屬於人間的氣息,已讓全城修士,都為之失神。
“是洛璃仙子到了!”
話音未落。
城西的方向,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恐怖氣息,轟然降臨!
一片濃鬱的丹香,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異甜腥,籠罩了半座城池。
一尊通體由紫金打造的巨大丹爐,橫空而來。丹爐之上,一名身穿華貴丹師袍,麵容俊美妖異的青年,負手而立。
他身後,跟著數名氣息同樣在金剛境的強大煉丹師。
“丹王藥塵!他也來了!”
玄風三傑,齊聚落雲!
隻為一人!
一時間,全城所有修士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彙聚到了城中心。
那裡,矗立著一座高聳入雲,仿佛能徒手摘取星辰的古老高樓。
摘星樓。
相傳,此樓乃是數百年前,一位遊戲紅塵的道宮境強者所留。樓分九層,內蘊道韻,自成空間。
三道流光,幾乎不分先後,沒入了摘星樓的頂層。
整個落雲城,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知道,正戲,要開始了。
他們都在等。
等那個掀起這一切風雲的,白發魔子。
就在這時。
一道充滿了無儘倨傲與挑釁意味的聲音,自那摘星樓頂,轟然炸響!
那聲音,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特的魔力,毫不掩飾地傳遍了半個落雲城!
“白發魔子,我等三人已在樓頂備好薄酒,靜候多時。”
“若不敢來,便自廢修為,滾出玄風域!”
是丹王藥塵的聲音!
轟!
此言一出,舉城嘩然!
這是何等的囂張!何等的霸道!
這已不是約戰,這是赤裸裸的,當著全天下人的麵,逼宮!
無數道視線,幸災樂禍,憐憫,好奇,最終都彙聚到了南天府的方向。
現在就看那位白發魔子,如何應對了。
是當縮頭烏龜,從此淪為整個玄風域的笑柄。
還是……明知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上一闖!
南天府。
後山禁地。
那間緊閉了三日的石室之內,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外界那足以震動全城的囂張話語,似乎並未傳到這裡。
這裡,是絕對的死寂。
忽然。
那無儘的黑暗中,亮起了一點光。
不。
那不是光。
那是一雙緩緩睜開的淡漠重瞳。
在他睜眼的瞬間,石室之內,那凝如實質的黑暗,竟像是遇見了天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扭曲,最終被他眼底那片深邃的漩渦,徹底吞噬,湮滅。
顧少熵站起了身。
他隨意地推開了那扇厚重的石門。
吱呀。
刺目的光,自門外湧入。
將他那襲白發孤高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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