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在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莉雅坐在鏡前,看著鏡子裡那個男人專注的側臉。
克蘭的手指穿過她如月光般柔滑的銀色長發,木梳自發根至發梢,一梳到底,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然後他將那柔順的發尾仔細地用一根天藍色絲帶係好,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好了。”
莉雅轉過身,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昨夜的不安已煙消雲散,此刻她的眼眸清澈如洗,隻倒映著克蘭一人的身影。
這次的旅途非同尋常,算是第一次正式的“出訪”。
克蘭從衣櫃裡取出了一套早已備好的黑色修身貴族禮服,剪裁得體的衣料勾勒出他因“肉體”天賦而愈發挺拔健碩的身材。
而莉雅也換上了那身初見時所穿的白色長裙禮服,層疊的裙擺點綴著精巧的冰晶紋路,聖潔而華貴。
兩人站在穿衣鏡前,克蘭看著鏡中宛如一對璧人的身影,不禁失笑。
幾個月前,他還是個在雪地裡艱難求生的社畜,如今卻人模狗樣地穿上了貴族禮服,要去“拜見嶽母”了。
“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莉雅輕輕拉了拉裙角,小聲嘟囔著。
比起這身華麗卻略帶束縛的禮服,她還是更喜歡之前那些方便活動的常服。
“沒辦法,正式場合嘛。”
克蘭替她理了理肩頭的褶皺,“就當是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你才是主角哦!”
將一些必需品和換洗衣物打包進行囊,兩人走出房間。
門外,小刻和鈴早已眼巴巴地等在那裡。
“克蘭哥哥……莉雅姐姐……”
小刻的犬耳無精打采地耷拉著,眼眶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一旁的鈴更是個小哭包,雖然沒說話,但眼淚已經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小小的身體一抽一抽的。
克蘭蹲下身,摸了摸兩個小家夥的頭。
“隻是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了。你們要聽哈維斯叔叔的話,好好吃飯,好好學習。”
“嗚……可是……可是我們會想你們的……”
小刻終於忍不住,撲進克蘭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鈴也跟著湊過來,小手緊緊抓著克蘭的衣角,把臉埋在他的腿上。
克蘭看著這兩個黏人的小家夥,心裡又暖又好笑。
“喂喂,又不是生離死彆,哭成這樣像什麼話。”
一個尖細又帶著幾分嫌棄的聲音從房梁上傳來。
格裡芬撲騰著翅膀落到克蘭的肩頭,用它那獅鷲特有的不屑眼神瞥了瞥地上的兩個小哭包。
“真是的,眼淚又不值錢,流這麼多有什麼用!不過老大,這次怎麼看都得帶上我吧?”
克蘭沒好氣地彈了一下它的鳥頭。
“就你話多。走了,紮羅和墨菲特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紮羅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庭院裡顛顛地跑過來,用它那碩大的腦袋在克蘭腿上蹭來蹭去,嘴裡發出“嗚嗚”的撒嬌聲。
墨菲特則依舊沉默地站在角落,隻是對著克蘭的方向,憨厚地揮了揮它那岩石構成的大手。
安撫好這群“留守兒童”,克蘭和莉雅本以為可以就此出發,沒想到剛走出黑石城堡,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住了。
城堡前的廣場上,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
哈維斯、威裡斯、布徹爾、瑪爾塔……冷杉領的核心骨乾們站在最前方,他們身後,是自發前來送行的領民。
鐵匠、木匠、農夫、士兵,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用最淳樸的方式為他們的領主送行。
人群的目光,或敬畏,或好奇,或狂熱,最終都彙聚在庭院中央那個龐大的身影上。
小白正安靜地趴伏著,它那覆蓋著冰晶鱗片的巨大身軀在陽光下折射出瑰麗的光彩。
它似乎有些不適應被這麼多人圍觀,巨大的頭顱微微低下,一雙豎瞳好奇地打量著這些渺小的人類。
“天呐,這就是領主大人的坐騎嗎?真……真是太威武了!”一個年輕的士兵喃喃自語,眼中滿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