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骸骨無聲矗立,黑色寒髓於其腔隙間搏動,散發出拒絕生命的冰冷死寂。那扇厚重的暗金屬大門靜立於骸骨之後,門上雙掌印凹槽如同無聲的挑戰。
空氣凝滯,唯有那源自骸骨深處的、微弱卻規律的心跳波動,證明著某種殘存活動的持續。
獨眼船長嘖了一聲,壓低聲音:“這東西…死了還是沒死?感覺比外麵那冰渣子還邪門。”
“是殘骸,”呂桑德銀眸緊鎖骸骨,尤其是那些與牆壁上同源的痛苦刻痕,“但萬古寒髓賦予了它某種…扭曲的活性。接近恐會引發反擊。”
汐雅嘗試將感知延伸,翠綠光芒稍觸即那黑色寒髓,便如遭電擊般彈回,她臉色微白:“寒意中有極強的怨念與痛苦…並非單純的能量凍結。”
暗爪低伏身軀,利爪微抬,星火在指尖吞吐不定,熔金瞳孔鎖死骸骨最脆弱的關節連接處,評估著強行突破的可能與風險。純粹的物理破壞或能量衝擊,或許能摧毀部分骨骼,但勢必驚動其內充盈的黑色寒髓,後果難料。
卡拉斯靜立原地,目光平穩地掃過巨獸骸骨的每一處細節。坦禹的提示,“認舊不認新”,以及門上那明顯為人形生物準備的掌印凹槽,在他意識中清晰組合。
鑰匙或許並非外在之物。
他向前邁出一步。
“卡拉斯?”暗爪發出低沉的警示音。
卡拉斯未停,步伐穩定。他繞過暗爪的保護範圍,徑直走向那盤踞的巨獸骸骨。並非魯莽,而是基於判斷。若此骸骨仍有主動攻擊性,他們甫一進入此地時便已發動。其存在,更像是一道被設置的、觸發式的屏障。
他在距離骸骨約十步處停下。這個距離,已能清晰感受到那黑色寒髓散發出的、足以凍結靈魂的惡意與痛苦。
他抬起右手,並非凝聚強大的攻擊性能量,而是再次逼出那一小簇微弱卻純粹的幽綠星火。與開啟石壁時相同,是最本源的、來自龍島地脈與暗爪共生之初的力量。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
他並未將星火射向骸骨或大門,而是控製著這簇微弱的火苗,緩緩地、平穩地,向著骸骨頭顱低垂的方向,遞送過去。
如同獻上一盞微小的燈。
星火的光芒,映照在暗金色的、布滿痛苦刻痕的顱骨上,映照在那填滿眼眶、深邃漆黑的寒髓之上。
嘶——
一股強烈的排斥感瞬間襲來,黑色寒髓仿佛被激怒般微微蠕動,更加刺骨的寒意爆發開來,試圖撲滅這點渺小的光熱。
卡拉斯的指尖微微顫抖,星火明滅不定,但他維持著輸出的穩定,未增未減,隻是保持著那一點純粹的、古老的星火律動。
時間仿佛變得緩慢。
就在那一點星火即將被增強的寒意徹底壓滅的瞬間——
巨獸骸骨,那被黑色寒髓填滿的眼眶深處,極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不是寒髓的搏動。
是另一種…更微弱、更黯淡、卻帶著一絲截然不同溫度的…光芒?
緊接著,一段極其破碎、混亂、充滿了無儘痛苦與不甘的意念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順著那一點星火的連接,衝入了卡拉斯的意識!
“……守衛…職責…”
“……侵蝕…冰冷…痛苦…”
“……不能…倒下…門後…”
“……警告…勿近…毀滅…”
“……星火…同源…痛啊!!……”
無數紛亂的畫麵隨之閃現:輝煌的聖地、冰冷的寒潮從天而降、英勇的戰鬥、同伴被凍結湮滅、自身被無孔不入的寒意侵入、理智在極致痛苦中消磨、隻剩下守護身後那扇門的本能刻入骨髓…
那是星鑄巨神兵殘存的意識碎片!承載著它被侵蝕毀滅前後的巨大痛苦與始終未泯的守護執念!
卡拉斯的小臉瞬間失去所有血色,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但他強行站穩,架構師真印瘋狂運轉,如同最堅韌的堤壩,承受著這恐怖的信息洪流衝擊,並從中艱難地捕捉、分析著有效信息。
他明白了。
這頭星鑄巨神兵,並非敵人。它是古老的守衛,最終戰死於此,身軀被萬古寒髓侵蝕占據,化為了屏障的一部分。但那一點守護的執念,竟仍未徹底熄滅,被深埋在這冰冷的骸骨與寒髓之下。
它阻止一切靠近,並非惡意,而是因為它深知門後可能存在的危險,更因為它自身的狀態已無法區分敵我,任何靠近的活物都會引發寒髓的自動攻擊。
而“星火”,尤其是最本源古老的星火,短暫地觸及了它被凍結掩埋的核心,引發了這殘存意識的最後回響。
“需要…權限…”卡拉斯從混亂的意念碎片中捕捉到關鍵,聲音因承受衝擊而微微發顫,“通行…需…認可…”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那扇大門上的掌印凹槽。
不是武力突破。
是需要獲得這殘存守衛意識的“認可”,才能安全通過,或者…激活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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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獲得認可?
星火是同源的證明,但遠遠不夠。寒髓的侵蝕和痛苦才是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