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然洞開的裂隙,深不見底,散發著比靜滯回廊更加原始、更加令人心悸的死寂寒意。執法官巨眼流露出的驚怒情緒如同實質的衝擊波,甚至暫時壓過了其攻擊欲望,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那下麵有什麼?!”獨眼船長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幽深的洞口,本能地感到恐懼。
呂桑德掙紮著靠近,銀眸試圖看穿那深邃的黑暗,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這氣息…古老得超乎想象…甚至超越了‘先驅者’時代的記載…執法官在害怕?害怕我們接觸到下麵的東西?”
“沒時間猶豫了!”暗爪低吼道,熔金瞳孔警惕地掃了一眼光幕外正在重新調整攻擊模式的巨眼,“留下來是等死,這烏龜殼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下麵就算是絕地,也可能有一線生機!”
他的目光看向卡拉斯,等待最終決定。維持光幕已經讓卡拉斯消耗巨大,臉色蒼白如紙。
卡拉斯深吸一口氣,真印與腳下平台的微弱聯係讓他感知到更多信息。他快速說道:“通道的出現不是偶然…是剛才外部攻擊的能量與平台內部殘存的古老法則碰撞的結果…執法官的反應說明,下麵有他們極度不想讓外人發現的東西!或許是…比刻錄壁更接近真相的所在!”
機遇與危險並存,但留下來,一旦光幕被破,必死無疑。
“走!”卡拉斯果斷下令,“暗爪開路,我斷後維持光幕儘可能久一點!快!”
沒有猶豫的時間!
暗爪率先躍入那漆黑的洞口,利爪上的星火再度燃起,照亮了下方似乎是無儘延伸的、粗糙冰冷的岩石隧道。汐雅和年輕衛士立刻攙扶起呂桑德,緊隨而下。獨眼船長罵了一句,撿起切割器也跳了下去。
卡拉斯最後看了一眼那不斷蕩漾起漣漪的暗金光幕,以及光幕外那愈發冰冷的巨眼,一咬牙,也縱身躍入隧道。
就在他離開平台的瞬間,失去了他主動引導的暗金光幕劇烈閃爍了幾下,雖然並未立刻消失,但明顯黯淡虛弱了許多。
隧道向下傾斜,深得可怕。空氣冰冷刺骨,卻奇異地帶給卡拉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並非環境熟悉,而是那種法則的“氣息”,與他剛剛領悟的基石法則,以及刻錄壁的餘韻,有著微弱的同源性,隻是更加…古老和沉寂。
暗爪的星火是唯一的光源,照亮著隧道壁。上麵沒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跡,更像是某種巨大力量強行撕裂、熔融後又凝固形成的天然通道。但在這天然通道的某些特定節點,偶爾能看到一些極其黯淡、幾乎與岩石融為一體、卻蘊含著微弱法則波動的晶體鑲嵌其中,如同古老的血脈節點。
“這些晶體…”呂桑德一邊被攙扶著下行,一邊艱難地辨認,“…像是…聖地本源能量固化後的殘留物…這裡難道是…”
一個驚人的猜想在他腦中形成:“…是‘搖籃’尚未被改造前的原始地脈通道?!那些古老記載中早已湮滅的、星球誕生之初的‘脈絡’?!”
如果猜想為真,那這條通道的價值將無法估量!它可能直通這片聖地最核心、最本初的秘密!
這個發現讓眾人精神一振,腳步不由加快。
然而,越是向下,那股死寂的寒意就越發濃重。同時,一種極其微弱、卻仿佛來自大地最深處的…搏動感…開始隱約傳來。
咚…
…咚……
…咚………
這搏動緩慢、沉重,每一次響起,都讓整個隧道微微震顫,帶來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它與星核的搏動有些相似,卻更加原始、更加冰冷,仿佛一顆…早已停止跳動、卻被強行注入某種冰冷活性的…巨石之心?
“什麼聲音?”年輕衛士緊張地問道,握緊了武器。
“小心點。”暗爪放緩了腳步,利爪上的星火警惕地掃視著前方依舊黑暗的隧道,“這動靜…讓人不舒服。”
隧道開始出現岔路,如同迷宮。但卡拉斯胸口的星火疤痕,以及他那與基石法則初步共鳴的真印,卻隱隱指引著他選擇其中一條散發著更純粹古老氣息的路徑。
他們沿著這條路徑繼續深入,周圍的岩石逐漸變成了某種半透明的、內部凍結著扭曲陰影的黑色水晶。溫度驟降,連暗爪的星火似乎都被壓製得縮小了一圈。
咚!!
搏動聲再次傳來,更加清晰,仿佛就在前方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