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內死一般的寂靜。
冰晶停止了蔓延,地底的震動也平息了,但代價慘重。空氣中殘留著能量衝擊後的焦糊味和刺骨寒意,取代了曾經的溫暖。
“小崽子!”獨眼船長連滾帶爬地撲到年輕衛士身邊。年輕衛士躺在冰冷的地上,右肩傷口不再流血,卻覆蓋著一層不祥的灰白冰霜,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臉色呈現一種死寂的青灰色。那道逸散的毀滅能量雖然被擋下大半,但殘留的寒意依舊幾乎奪走了他的生命。
汐雅跪在一旁,雙手顫抖地按在年輕衛士胸口,翠綠的治療光芒亮起,卻如同水滴落入滾燙的油鍋,發出滋滋的聲響,效果微乎其微。那侵入他體內的寒意異常頑固,不斷抵消著生命能量。
“他的身體…太冷了…我的力量…進不去…”汐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力感。
呂桑德掙紮著過來,檢查後,銀眸黯淡地搖了搖頭:“寒髓之力侵入了心脈…若非之前光球的治療殘留護住了他最後一絲生機,恐怕已經…”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回天乏術。
暗爪沉默地守在通道口,警惕著可能卷土重來的危險,熔金的瞳孔掃過瀕死的同伴和一片死寂的洞窟,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壓抑的悲鳴。
卡拉斯跪在那顆滾落在地、黯淡無光的翠綠光球旁,手指顫抖地觸摸著它冰冷的表麵。再也沒有一絲溫暖回應,仿佛隻是一塊普通的灰色石頭。無儘的悔恨和挫敗感幾乎要將他吞噬。是他貿然的行動導致了這一切嗎?為了爭取一線生機,卻失去了更多…
就在這時,他的指尖傳來一絲極其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悸動。
像是一隻垂死的飛蛾,最後一次扇動翅膀。
不是溫暖,而是一種…冰冷的脈衝?
他猛地一愣,幾乎以為是錯覺。他屏住呼吸,將全部心神集中在指尖。
過了幾息,又是一下!同樣微弱,同樣冰冷,但確實存在!
這感覺…不像生命複蘇,反而更像是一種…規律的信號?一種在徹底沉寂前,頑強發出的最後信息?
與此同時,躺在地上的年輕衛士,身體也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覆蓋他傷口的灰白冰霜下,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同頻的冰冷光芒一閃而逝。
卡拉斯腦中仿佛有閃電劃過!一個大膽的猜想湧上心頭!
光球沒有“死”!它隻是被那股毀滅能量衝擊得失去了所有“生命活性”,但其最本源的、作為某種“核心”或“信標”的法則結構還在!它正在以一種近乎消亡的方式,發出最後的波動!
而年輕衛士體內殘留的光球治愈之力,與侵入的寒髓能量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甚至…產生了微弱的共鳴?讓他成為了一個無意識的、接收並放大這信號的“中轉站”?
這信號指向什麼?是求救?是警示?還是…彆的什麼?
卡拉斯立刻對汐雅喊道:“汐雅!彆嘗試驅散寒意!試著用最溫和的能量,共鳴他體內那股光球殘留的力量!快!”
汐雅雖然不解,但對卡拉斯的信任讓她立刻照做。她將治療能量變得極其柔和,如同春風拂麵,不再對抗寒意,而是輕輕拂過年輕衛士的心脈,試圖喚醒那深藏的光球餘暉。
奇跡般地,在汐雅能量的輕柔刺激下,年輕衛士心口處那微弱的冰冷脈衝,變得清晰了一點點!連帶著他傷口下的細微光芒也同步閃爍!
而卡拉斯指尖感受到的、來自光球的脈衝,也隨之增強了一絲!
有效!
“呂桑德長老!”卡拉斯繼續下令,“你能否感應這脈衝的指向?它可能是一種指引!”
呂桑德精神一振,立刻將殘存的星辰感知力聚焦於那同步閃爍的脈衝上。他閉目凝神,仔細分辨著那冰冷脈衝中蘊含的、極其細微的方位感。
幾秒鐘後,他猛地睜眼,指向洞窟一側那看似渾然一體的玉石牆壁!
“那邊!脈衝的源頭…或者說它想引導我們去的地方,就在這麵牆後麵!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