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內,時間仿佛凝滯。核心光源灑下的翠綠光輝將卡拉斯完全籠罩。他盤膝而坐,摒棄所有雜念,依照坦禹的指引,全力催動架構師真印。
胸口的幽綠星火疤痕率先亮起,代表著與暗爪共生本源的力量被緩緩引出,如同一縷搖曳的、充滿生命韌性的火苗。緊接著,他嘗試溝通石室外那顆剛剛恢複一絲生機的次級光球——生命星核的分支。
這個過程並不輕鬆。次級光球雖然被坦禹穩住,但其本源受損嚴重,回應極其微弱且充滿“痛苦”的滯澀感。卡拉斯必須用最大的耐心和精準的控製,如同用最細的絲線從破碎的琉璃中引出一滴露珠,將那一絲精純的生命本源氣息,艱難地引導過來。
兩股力量,一股源於龍島地脈與龍裔的共生羈絆,一股源於聖地最本源的生命之力,在他身前緩緩彙聚。
它們並未立刻融合,反而因屬性差異而相互排斥,發出細微的劈啪聲,能量波動極不穩定。
“靜心,觀想‘基石’。”坦禹平靜的聲音響起,不帶絲毫波瀾。
卡拉斯立刻收斂心神,腦海中浮現出在原始刻錄壁前領悟的那組代表“包容”與“穩定”的暗金法則符文。他以真印為筆,以意誌為墨,開始在這兩股排斥的力量之間,構建一個極其微小的、卻蘊含無上妙理的法則框架。
這就像在洶湧的漩渦中心投下一枚定海神針!
當那暗金色的法則框架雛形出現的瞬間,原本劇烈排斥的兩股力量仿佛找到了共同的支點,排斥力驟然減小,開始圍繞著框架緩慢旋轉,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動態的平衡趨勢。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要將這兩種本質強大的力量真正熔鑄為一體,形成能抵禦寂滅之力的“鑰匙”,還需要最關鍵的步驟——借助此地核心光源的力量進行淬煉。
“引源火,鍛其形。”坦禹再次開口,同時雙手虛引。
石室中央那團真正的核心光源,分出了一縷凝練到極致的翠綠光絲,如同一位最高明的匠人手中的鍛錘,輕柔卻堅定地點向了那團旋轉的能量。
滋——!
如同燒紅的鐵塊浸入冰水,劇烈的能量反應瞬間爆發!卡拉斯渾身劇震,感覺真印仿佛被放在熔爐中煆燒,痛苦遠超以往任何一次!但他咬緊牙關,死死維持著法則框架的穩定,引導著兩股力量在“源火”的淬煉下,強行融合、壓縮、塑形!
這是一個極其消耗心神和力量的過程。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汗水浸透衣衫,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卻越發銳利和堅定。
暗爪守在門口,熔金的瞳孔中充滿了擔憂,卻不敢發出絲毫聲響打擾。汐雅和獨眼船長緊張地看著,連呼吸都放輕了。呂桑德則若有所思地看著坦禹的手法,試圖理解其中蘊含的至高法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那團能量在源火的持續淬煉下,體積不斷縮小,顏色也從最初的幽綠與翠綠分明,逐漸融合成一種深邃的、內部仿佛有星雲流轉的暗青色。其形態也越來越穩定,最終定格為一枚約拇指大小、造型古樸、表麵流淌著暗金法則紋路的令牌狀物體。
就在令牌即將徹底成型的最後一刻——
異變陡生!
一股極其隱蔽、陰冷的意念,仿佛早已潛伏多時,趁著鍛造最關鍵、卡拉斯心神全部投入的瞬間,如同毒蛇般順著那絲與次級光球的連接,猛地竄向那枚即將成型的令牌!
是觀測者!或者說,是“調律者”留下的後手!他們竟然在次級光球被汙染時,就埋下了一縷惡意的印記,此刻驟然發難,意圖汙染這把關鍵的“鑰匙”!
卡拉斯猝不及防,眼看那縷陰冷意念就要侵入令牌!
一直靜立旁的坦禹,眼中寒光一閃。
他甚至沒有移動,隻是對著那縷陰冷意念所在的空間,輕輕“哼”了一聲。
這一聲輕哼,如同言出法隨。
那縷陰冷意念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非人的尖嘯,然後徹底湮滅,化為虛無!
乾擾被瞬間清除。
幾乎同時,坦禹屈指一彈,一道凝練的光芒打入核心光源。光源猛地一亮,最後的淬煉完成!
嗡!
暗青色的令牌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徹底穩固下來。它靜靜懸浮在卡拉斯麵前,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暈,內部仿佛蘊含著生與死的奧秘,以及一種堅不可摧的穩定感。
鑰匙,鑄成了!
卡拉斯虛脫般地向前傾倒,被瞬間上前的暗爪用尾巴扶住。他感覺身體被掏空,真印黯淡,但看著眼前這枚凝聚了無數心血和風險的令牌,眼中卻充滿了振奮。
坦禹看著那枚令牌,微微頷首:“‘生死鑰’,成了。它能護你在寂滅星核內部支撐一炷香的時間。並能指引你找到控製核心。”
他頓了頓,語氣多了一絲凝重:“但記住,進入其中,你麵對的不隻是冰冷的法則造物,還有‘寂滅星核’被扭曲、折磨了無數年的痛苦意識。那才是最大的凶險。”
鑰匙在手,通往最終戰場的大門,即將開啟。而門後的恐怖,遠超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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