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鉤鼻的眼神,徹底碎了。
那是一種信念崩塌後,無法重組的空洞。
陸峰的腳,像一座山,壓在他的手腕上,更壓在他的靈魂上。
“符號……是古代守護部族的……地圖標記……”鷹鉤鼻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恐懼,“我們的情報……隻到這裡……隻知道這種符號……和‘赤色水銀’有關……”
赤色水銀。
能讓特工組織,用“戰略礦物”來形容,甚至不惜潛入國境來尋找的東西,絕不是凡品。
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再問下去,也隻是重複。
陸峰的腳,緩緩抬起。
鷹鉤鼻如蒙大赦,癱在地上,像一灘爛泥,劇烈地喘息。
巷子裡,隻剩下三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壓抑的呻吟。
殺掉他們?
陸峰的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隨即被他否決。
在這裡殺掉兩個外國人,還是身份特殊的特工,事情會瞬間升級到他無法控製的層麵。
國家機器會瘋狂運轉,到時候,彆說亂石穀,他連靠山屯都回不去。
陸峰掠過那個膝蓋被廢的特工身邊。
那人隻覺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緊接著,是那個嚇尿了的本地男人。
陸峰甚至懶得用手,一記精準的腳刀,砍在他的後頸,那人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最後,是鷹鉤鼻。
他驚恐地看著陸峰走近,想要求饒,想說什麼。
陸峰的手,已經按在了他的頸側動脈上。
指尖微微發力。
鷹鉤鼻的身體猛地一挺,隨即像斷了線的木偶,徹底癱軟。
三個人,都隻是暈了過去。
手法專業,力道精準,能讓他們昏迷足夠長的時間,卻不會留下致命的後遺症。
陸峰彎下腰,撿起了那柄掉在汙水裡的消光匕首。
他用鷹鉤鼻的衣角,仔細擦拭掉上麵的汙漬,然後揣進懷裡。
接著,他毫不客氣地,從鷹鉤鼻懷裡,搜出了那把冰冷的,帶著消音器的手槍。
槍身沉重,結構精密,是蘇製馬卡洛夫的特種改型。
這才是今晚最大的收獲。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再多看一眼,轉身,走出了這條吞噬了光線與罪惡的小巷。
整個過程,不超過3分鐘。
他像一個幽靈,來過,又離開,隻留下了一地狼藉。
巷子口,不遠處就有一個公用電話亭。
陸峰走了進去,拿起那冰冷的話筒。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蒙住了話筒的聽筒和話筒。
電話接通了。
“喂,哪裡?”對麵傳來一個帶著警惕的,值班公安的聲音。
陸峰壓低了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嘶啞而模糊。
“和平路,黑市巷子,最裡麵。有三個壞分子,帶著刀,鬼鬼祟祟,聽口音像是外國人。”
他言簡意賅,不給對方任何追問的機會。
“搞不好是特務,你們快來看看吧。”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相信,“特務”這兩個字,足以讓公安局迅速行動。
風,已經起了。
而他,這個點火的人,早已抽身事外。
……
國營飯店裡。
蘇曉倩正坐在桌子旁,雙手托著下巴,急得不停地朝門口張望。
一盤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鍋包肉,已經上桌。
飯店的門簾被掀開,陸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