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的死亡,讓野豬群畏懼。
但入侵者的氣息,又激起了它們骨子裡的凶性。
“吼——!”
終於,又一頭野豬忍耐不住。
它發出一聲暴虐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沉,四隻粗壯的蹄子在地上瘋狂刨動,掀起大片的泥土和草屑。
這一隻沒有直線衝鋒,似是學聰明了,開始繞著圈子,試圖從側翼攻擊這個讓它感到致命威脅的人類。
它的動作,帶動了剩下的所有同類。
幾頭龐大的怪物,同時開始移動,像幾輛失控的重型卡車,橫衝直撞,試圖用混亂來尋找可乘之機。
陸峰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死死鎖定著那頭率先發動攻擊的野豬。
槍口,隨著那頭野豬的移動,平穩地劃過一道弧線。
在那頭野豬自以為找到了最佳攻擊角度,猛地扭轉身體,朝著陸峰側方撲去的瞬間。
陸峰的槍,響了。
“砰!”
還是那聲沉悶,卻如同戰鼓轟鳴的槍響。
子彈,再一次脫膛而出。
這一次,目標不再是耳朵。
而是眼睛。
在那頭野豬扭頭撲擊的刹那,它的眼球,正好暴露在了陸峰的射擊路線上。
鉛彈,從野豬眼眶中,狠狠地鑽了進去!
噗嗤!
一聲悶響。
野豬那隻猩紅的眼球,瞬間炸裂成一團血霧。
子彈餘勢不減,帶著毀滅性的動能,貫穿了它整個大腦。
那頭野豬龐大的身軀,在高速撲擊中,猛地一僵。
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
它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就那麼直挺挺地,轟然倒地。
巨大的身體,在地上滑行了數米,才最終停下。
如果說,第一槍是巧合,是運氣。
那麼這第二槍,就是無可辯駁的,神跡!
剩下的那幾頭裝甲野豬,徹底崩潰了。
它們看著地上那兩具龐大的,已經沒了聲息的同伴屍體,又看了一眼那紋絲不動的清瘦少年。
嗜血的瘋狂,終於被更加純粹的恐懼,徹底碾碎。
其中一頭野豬發出了一聲低沉嘶吼,它龐大的身軀笨拙地轉了個方向,不再理會眼前的獵物,頭也不回地,一頭撞進了身後的密林深處。
一頭跑了,剩下的便再也繃不住。
它們像是收到了某種指令,紛紛轉身,巨大的身軀在林間橫衝直撞,撞斷了無數碗口粗的小樹,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怪物退去,壓迫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呼……”
不知是誰先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喘息聲響成一片。
幾個年輕的戰士,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他們看著那兩頭怪物屍體,感覺像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
危機解除。
劫後餘生的戰士們,看向陸峰的眼神,如看待神明般的狂熱。
陳剛大步走到陸峰身邊,伸出大手,重重地在陸峰的肩膀上,拍了拍。
千言萬語,最終隻彙成了兩個字。
“謝了。”
陸峰點了點頭。
隊伍的另一頭,伊萬和安德烈,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徑直走向了第一頭被陸峰打死的野豬屍體。
伊萬蹲下身,在野豬青黑色皮膚上,用力敲了敲。
“梆、梆、梆。”
聲音如同鐵板。
伊萬的目光,落在了那野豬耳朵上那不起眼彈孔。
彈孔很小,精準。
“看看這個。”伊萬對安德烈說道。
安德烈走過來,看著那處致命傷,又看了看遠處那個正在檢查自己獵槍的少年,眼神變得凝重。
“這個人的威脅等級,必須提到最高。”伊萬站起身,用俄語飛快地說道,“他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的計劃。必要的時候,可以不計任何代價,優先清除。”
安德烈沉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的對話,陸峰聽得一清二楚。
但他假裝聽不懂。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從剛才開始,他懷裡那本用油布包裹著的獸皮筆記,就開始發熱。
隨著那幾頭野豬的逃離,隨著這片區域重新恢複死寂,這股溫熱,正在變得滾燙。
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筆記的內部被激活,在蘇醒。
同時,它也在呼喚著什麼。
陸峰抬起頭,目光越過人群,投向了不遠處。
那裡,有一道巨大的瀑布,如同一條白色的天河,從幾十米高的懸崖上傾瀉而下,發出“轟隆隆”的,震耳欲聾的巨響。
潮濕的水汽,被風卷著,撲麵而來。
陸峰邁開腳步,徑直朝著瀑布走去。
陳剛和王鐵柱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他們現在,已經把陸峰的每一個動作,都當成了某種重要的啟示。
越是靠近瀑布,那震耳欲聾的水聲就越是巨大,幾乎要將人的耳膜都衝破。
陸峰懷中的獸皮筆記,滾燙得像一塊烙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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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瀑布前,任由冰冷的水汽打濕自己的頭發和衣服。
從懷裡取出了油布包,一層層地打開。
散發著古老、蠻荒氣息的獸皮筆記,暴露在空氣中。
眾人湊過來,好奇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