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石坡的冰瀑。”
陸峰的手指在簡易地圖上一個偏僻的角落,畫了一個圈。
嵐湊過來看,那個地方她聽說過,但從來沒去過。部落裡的老人說,那是山神發怒時用冰斧劈開的山穀。
“為什麼選那裡?”嵐問道。
“因為夠險。”陸峰解釋道,“那地方山穀狹窄,兩邊都是幾乎垂直的冰壁,並且隻有一個穀口。進去就等於進了口袋。”
“第二,夠遠。離靠山屯,離紅河穀,離我們知道的任何一個坐標點都足夠遠。就算打翻了天,也牽扯不到我們身上。”
“最重要的一點,那地方的磁場很亂,氣候也怪。指南針會失靈,電台信號時好時壞。一支隊伍進去,和外界失聯,是完全說得通的。”
陸峰把所有的細節都考慮到了。他偽造的,不光是一個求救信號,更是一個合情合理的絕境。
嵐聽明白了。陸峰這是要利用天時地利,給那兩撥人挖一個巨大的墳坑。
“我們……要不要叫上王鐵柱?”嵐問。她知道王鐵柱現在不一樣了,力氣大得嚇人,是個好幫手。
陸峰搖了搖頭。
“鐵柱不行。他性子太直,打硬仗是把好手,但這種活兒,他摻和不了。讓他去,不是幫我們,是害了他。”
陸峰心裡想得更深。王鐵柱是他留在村裡的一個重要棋子,是保護家人的最後一道防線。他不能輕易動用。
至於秦衛國和“利劍”,陸峰暫時不打算通知他們。
哈爾濱那次,秦衛國給的情報有問題,差點讓他和嵐栽在裡麵。
陸峰擔心“利劍”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或者說,他們對自己,也有所保留。
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等於把自己的命交到彆人手裡。陸峰不打算不乾這種傻事。
他隻信自己,隻信身邊的嵐。
“這次,就我們倆。”陸峰看著嵐,“你怕不怕?”
嵐默默地拿起她的衝鋒槍,卸下彈匣,看了一眼裡麵的子彈,又“哢”的一聲重新裝上。
“走。”嵐隻是微微一笑。
陸峰也笑了。
“好,那我們準備一下。”
兩人開始收拾裝備。
這次行動,不是去打獵,是去打仗。對手是兩個超級大國最頂尖的特工。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陸峰把繳獲來的那幾件防彈衣拿了出來,遞給嵐一件。
“穿上。”
嵐接過來,掂了掂,很沉。她不太習慣穿這種硬邦邦的東西,感覺束手束腳。
“穿這個,跑不快。”嵐說道。
“這次不一樣,必須要穿。”陸峰不容商量地說道,“這是命令。”
嵐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把防彈衣套在了身上。
陸峰自己也穿上了一件。然後,他開始挑選武器。
他背上了那支加蘭德狙擊步槍,這槍的精度和威力,在遠距離上比53式更強。14自動步槍,他和嵐一人一支。這種槍火力猛,射速快,適合中近距離的壓製。
再加上兩人隨身攜帶的手槍。他們倆現在的火力配置,已經超過了一個常規的步兵班。
彈藥,手雷,軍用口糧,急救包,望遠鏡,繩索,攀爬工具……
所有能用上的東西,陸峰都塞進了兩個大背包裡。
“這些……我們背得動嗎?”嵐看著那兩座小山一樣的背包。
“背不動也得背。”陸峰說道,“到了地方,我們可能要潛伏好幾天,彈儘糧絕可不是鬨著玩的。”
準備工作一直持續了很久。
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妥當,陸峰才坐到電台前。
他看著那個小小的通話器,腦子裡開始飛快地構思著求救的內容。
他要扮演傑克,因為傑克是他唯一接觸過的,模仿起來不容易穿幫。
要表現出極度的恐懼,傷勢嚴重,瀕臨崩潰。
還在通話裡,斷斷續續地提到一些關鍵詞。
“怪物”、“影子”、“他們不是人”、“冰……到處都是冰”、“邁克隊長……他被撕碎了……”
這些信息,真假摻半,模糊不清。
對美國人來說,這些描述會讓他們聯想到紅河穀裡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相信“幸存者”的身份,並且對那個地方產生強烈的好奇和一探究竟的欲望。
對蘇聯人來說,這些信息同樣具有巨大的吸引力。他們會認為,美國人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並且因此付出了慘重代價。這是一個搶奪勝利果實的絕佳機會。
陸峰看了一眼窗外。
天邊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來了。
陸峰拿起話筒,調整好呼吸和心跳。
當他再次開口時,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虛弱,充滿了無助和恐懼。
他按下了發射按鈕。
“呼救…呼救…這裡是阿爾法小隊…有人能聽到嗎?上帝啊,有人能聽到嗎?”
陸峰劇烈喘息,聲音通過電波,瞬間傳到了一千公裡外的兩個秘密監聽站。
橫須賀海軍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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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掛著“銜尾蛇計劃”牌子的地下指揮中心裡,氣氛凝固了。
負責監聽的通訊兵一把摘下耳機,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