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的聲音在工地上回蕩。
李鐵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想過陸峰會妥協,會發怒,甚至會直接動用武力鎮壓,他們可以趁亂弄死陸峰。
如果陸峰陪他們去醫院就在路上把陸峰給乾掉。
但他萬萬沒想到,陸峰會用這種方式,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扒得底褲都不剩。
暴露了。
徹底暴露了。
他能感覺到,周圍那些流民看他的眼神已經變了。
從之前的信服和依賴,變成了懷疑、憤怒,甚至是恐懼。
他苦心經營的威信,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我……我沒有……”李鐵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是這猴子……是他自己想偷懶,故意裝傷,想賴在我頭上!”
他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猴子身上。
“哦?”陸峰的嘴角勾起嘲諷,“你的意思是,他一個人,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大戲,還把你給騙了?”
“對!就是這樣!”李鐵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指著還在土坑裡發抖的猴子,怒吼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陸爺給了我們活路,你竟然還想挑撥離間!兄弟們,把他抓起來,交給陸爺處置!”
他試圖重新奪回話語權,把自己偽裝成維護秩序的一方。
不得不說,李鐵的反應很快。如果麵對的是普通人,說不定真能讓他蒙混過關。
可惜,他麵對的是陸峰。
“是嗎?”陸峰笑了,“既然這樣,那正好。我這裡還有幾根針,專門治撒謊的毛病。不如,我給他紮幾針,看看他到底說的是不是實話?”
陸峰說著,又從醫藥箱裡捏起一根銀針。
土坑裡的猴子一看到那根針,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剛才那種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嘗第二次。
“不是的!不是我!”猴子連滾帶爬地從土坑裡爬出來,跪在地上,指著李鐵,聲嘶力竭地喊道,“就是他!就是李鐵逼我的!還有他!”
猴子的手,又指向了人群中另外幾個李鐵的心腹。
“他們都是一夥的!他們說,靠山屯富得流油,隻要把陸爺你給控製住了,整個村子就是他們的!他們還藏了家夥,就想找機會動手!”
“他們以前就是土匪,後來政府剿匪他們從良了,這次鬨饑荒跟著難民想到東北來混飯吃,他們一路上搶過好幾次,還殺過人。”
猴子為了活命,把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來。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懷疑了。
李鐵的臉色,從慘白變成了鐵青。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既然偽裝被撕破,那就隻剩下一條路了。
殺!
隻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殺了陸峰,或者把他控製住,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動手!”
李鐵眼中凶光爆射,從腰後,抽出了那根磨得鋒利無比的鐵條,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瘋狗,朝著陸峰的脖子捅了過去!
他快,但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李鐵咆哮出聲的瞬間,一直站在陸峰身後的嵐,動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李鐵的鐵條即將觸碰到陸峰的瞬間,已經閃到了李鐵的側麵。
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麼動的。
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
李鐵那隻握著鐵條的手臂,向後彎折過去。
“啊!”
李鐵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手裡的鐵條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的整條右臂,被嵐硬生生給折斷了!
與此同時,李鐵那四個心腹也反應過來,紛紛抽出藏在身上的磨尖鐵條,怒吼著朝陸峰和王鐵柱他們衝了過來。
“保護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