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爺臉上的警惕徹底消失了，變得熱情起來，還非要給他們做晚飯。
陸峰婉拒了，隻說他們自己帶了乾糧。
關上房門，嵐才鬆了口氣。
“這個鎮子，給人的感覺很奇怪。”她一邊說，一邊檢查著房間的角落。
“怎麼說？”陸峰整理著背包內的武器和物品。
“太安靜了。”嵐說道，“而且，這裡的人，看我們的眼神，都帶著刺。不像靠山屯的村民，雖然也排外，但沒這麼重的戒心。”
“我們靠山屯也屬於邊境，但是我們靠著大山和朝鮮沒有交流。”陸峰把地圖在炕上鋪開，“但這裡常年跟對岸打交道，警惕性高是正常的。而且，這裡是軍事管理區，估計鎮上家家戶戶都有民兵，甚至有部隊的眼線。”
他指著地圖上的長川鎮，對嵐說道：“你看，鎮子沿著江邊，是一個狹長的形狀。我們的位置在這裡，鎮子的最東頭。從這裡，可以監控到整個江麵。西邊是碼頭，人最多。這邊是山，通往我們要去的目標區域。這邊，就是朝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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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不去碼頭，太紮眼。就在鎮子裡轉轉，聽聽動靜。”陸峰製定了初步的計劃。
天黑後，孫大爺給他們送來了一壺熱水。陸峰趁機跟他拉家常。
“孫大爺，您這鎮子真安靜啊。我看集安那邊，一到晚上到處都是人，吵得很。”
“安靜好啊，安靜才太平。”孫大爺抽著旱煙，“前些年，這江麵上可不太平。晚上總有鬼鬼祟祟的人想偷著過江，有咱們這邊的，也有對麵過來的。後來部隊管得嚴了，才消停點。”
“哦？還有這種事？”陸峰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可不是嘛。”孫大爺來了談興，“特彆是北邊那片老林子，邪乎得很。本地人都不敢往深處走。聽說，早些年，有蘇聯的老毛子和美國兵，都在那塊地方丟了命。”
陸峰心裡一動，知道問到點子上了。
“美國兵？他們跑咱們這兒來乾啥？”
“誰知道呢？打朝鮮那會兒留下來的吧。”孫大爺搖搖頭，“反正那地方不乾淨。前幾年，還有個當兵的，也是在那塊兒沒的。聽說是個大英雄，可惜了。”
陸峰握著水壺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一個當兵的英雄，犧牲在那片林子裡。
是秦鋒嗎？
“大爺，那片林子叫啥名啊？這麼邪乎。”
“沒啥正經名兒，我們都管那叫‘迷魂嶂’。”孫大爺說道，“進去的人，十有八九都轉不出來。你們可千萬彆往那兒去。”
“哎，我們就是來探親的，哪敢去那種地方。”陸峰笑著應付道。
送走孫大爺，陸峰的臉色沉了下來。
迷魂嶂。
看來，他們找對地方了。
“你聽到了？”陸峰問嵐。
嵐點了點頭：“那個叫秦鋒的人，可能就死在那裡。”
“嗯。”陸峰看著窗外漆黑的江麵，“明天，我們再去鎮上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去過‘迷魂嶂’的向導。”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地趴在窗邊的嵐，伸出手指，指向江對岸。
“你看。”
陸峰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在對岸漆黑的山影中，一個微弱的光點，一閃而逝。
就像螢火蟲一樣，亮了一下，就立刻熄滅了。
是信號！
“銜尾蛇”的人，或者“烏鴉”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立刻拿起望遠鏡，朝那個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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